富貴臨門 007 立夏

作者 ︰ 渃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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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橋村屬于南方,雖然許多風俗不同,但是立夏的習俗卻還是有的。

柳氏的病也漸漸好了起來,過來這些天手腳也利索了。今天還帶著如塵挑豆子,說是要做‘立夏飯’。

「塵兒,待會這蛋煮好了,給你李叔家送點去,前些日子幫咱們趕田,可受累了。這雞蛋雖然不怎麼值錢,但也算是咱家的一點心意。」柳氏一邊挑著豆子一邊囑咐潘如塵。

「娘,我知道了。」如塵連聲應下了,李叔家對她們家的情意,她是感激的。听柳氏說她爹死後的這幾年沒少受李家人的幫助。

「娘,這蛋要煮多少才夠啊。」潘雲浩指了指盆里的雞蛋笑著道。

柳氏抿嘴一笑︰「煮四十個吧。你姐還要給李叔家送些去呢。」這蛋本是要賣的,可柳氏想了想若是黃家來人幫咱家插秧,可不得虧了人家,于是便留下了。

潘雲浩應了,撿好雞蛋就洗去了。

潘如塵看著柳氏挑著的豆子,都有赤豆,黃豆,青豆,黑豆,還有綠豆。柳氏都細心的將它們分了出來,那種干癟了的都不要。

「塵兒,這豆子就差不多了,你去把紅茶拿出來洗洗。」柳氏道

潘如塵進屋取來紅茶,這是柳氏讓她昨天早上去集市現買的,用來煮蛋。這蛋也有個名字,叫‘立夏蛋’,可以相互贈送。還可以用彩線編制蛋套,掛在孩子胸前或者掛在帳子上。孩子們一般玩吃蛋斗蛋游戲,以立夏蛋做戲,蛋殼堅而不碎為贏,諺稱︰「立夏胸掛蛋,孩子不疰夏。」也就是說,夏天常見月復脹厭食,乏力消瘦,小孩子尤其嚴重。所以用蛋掛在孩子胸前是為了以防疰夏。還有用五色絲線為孩子系手繩,又名‘立夏繩’。都是保孩子平安的福頭。本來還要用竹筍熬大骨湯,卻礙于經濟情況于是就免了。

如塵這邊剛洗好茶葉,柳氏也將豆子都清洗了出來。

「塵兒,這糯米也要淘干淨了。」柳氏將豆子放在簸箕里瀝水,進屋拿出米來。

「好的,娘。」如塵甜甜一笑,伸手接了就去洗米去了。

如塵從來沒有經歷過時節的習俗,所以感覺頗為新鮮,對于這個‘立夏飯’也是很期待。

「娘,別忘了臘肉。」潘雲浩見準備開始做了,急急的囔道。

柳氏一拍腦門︰「喲,怎麼把這個忘記了,瞧娘這個記性……」說著就拿著木叉子取下頭領橫梁上掛著的一小塊臘肉,這都是去年過年的時候董大娘送來的。那時候如塵還沒來。

柳氏切下一小截,然後將剩下的從新掛了回去,然後嫻熟的將臘肉洗干淨,切成小丁。

「塵兒,你燒火。」柳氏吩咐如塵去灶邊。這就要開始做了。

「姐我來吧。」潘雲浩走過來,拿了火捻子就把她給擠開了。如塵笑了笑道︰「你是覺得你姐燒火不行是怎麼的?」

潘雲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連聲道不是。

「你就乖乖的等著吃吧。」要是在以前潘如塵是絕對燒不成火的,可是到這里來了大半年,這已經成了她的強項。

柳氏將臘肉放進鍋里翻炒,爆了些油出來,然後又將豆子放進鍋里炒的半熟,然後又倒進糯米炒成微黃,叫如塵小了點火,蓄了些水在鍋里。蓋上蓋子,慢慢燜熟。

旁邊小鍋里燒了水,柳氏又放進洗干淨的二十只雞蛋,接著放了些桂皮,八角,當然還有紅茶。

「這蛋要多煮一會才入味。」柳氏蓋上蓋子,滿意的笑道。

飯香撲鼻,如塵隔著鍋蓋都能聞到米飯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娘還要多久啊?」如塵有點按耐不住了,畢竟這美食的誘惑太大了。

柳氏這就皺眉了,以前這丫頭最不愛吃糯米的,吃多了就反胃。這會怎麼就饞上了?

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猴急?不是不喜這糯米的嗎?」。

如塵埋下頭吐了吐舌頭,心里那個狂汗啊,這個以前的潘如塵敢不敢怪習慣再多一些?

「誰叫娘每次都做的這麼好吃。怪饞人的。」如塵只好打馬虎眼。

「我也覺得娘做的好吃。娘做的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潘雲浩也幫插了句話。惹得柳氏哈哈大笑。

如塵看著這母子,像受了感染似的也跟著笑了。

大概半個小時,柳氏揭開了鍋,一陣霧氣撲來,柳氏吹了吹,拿筷子夾了一點嘗了嘗,忙叫如塵滅了火。

「好了好了。都熟了。」

潘雲浩早就拿著碗候著了。「娘,我要一大碗。」

三母子吃的很開心,這糯米黏黏糯糯的,夾雜著豆子的清香和臘肉的肉香,真的是很好吃,如塵連吃了兩大碗。

吃完飯,柳氏將立夏蛋舀了起來,選了兩只最好的,從懷里取來一個五色蛋套,將蛋放進蛋套里,叫來如塵和潘雲浩。

「塵兒,浩兒,這是娘給你們的,以防疰夏。」柳氏親自為他們掛在脖子上。

「謝謝娘。」如塵眼眶有些發燙,她知道這是柳氏對兒女的一片心。

「塵兒,這二十個但給李叔家送去。」柳氏說道。

潘雲浩囔著要一起去,柳氏知道他是想要出去玩會,由于是節氣也就答應了。

柳氏囑咐了幾句,別調皮,別玩得太晚的話就讓他們去了。

如塵和潘雲浩將蛋送到李家,回轉見著幾個斗蛋的孩子,于是兩姐弟上去圍觀了一會。

斗蛋的孩子有五個。兩個丫頭,三個男孩。平均年齡八歲,和潘雲浩差不多。如塵都是認得的,兩丫頭是前面葛家的,大姐叫葛素金,小妹叫葛素銀。一個男孩是中嘴陳家的,叫陳東。還有個是齊家的,叫齊伍。另一個是挨著黃伯伯家的于牛兒。幾個孩子見到如塵和潘雲浩過來都高興的招呼。

「如塵姐,雲浩。你們也來玩。」葛素金走過來,拉著如塵的手。

「是啊,我們出來看看。」如塵幾不可見的抽出手,她對這葛家姑娘表現的熱情實在是有點不適應。

潘雲浩倒是很熟,不一會就和他們玩在一起了。如塵就坐在旁邊發呆,這里有很大一顆槐樹,上面滿滿的結滿了槐花。白色的一簇簇,很美也很甜。記得以前超市有賣槐花蜜的,那滋味真的好懷念啊。

對了,如塵靈光一現,這槐花開得這麼好,不如摘點回去做餃子啊?雖然南方不喜面食,但是偶爾吃一頓也是可以的。

說干就干,如塵跟幾個孩子一說,都立刻贊成,爭先恐後的要幫忙。潘雲浩則回家告訴柳氏順便拿來了盆子。

沒想到于牛兒還是爬樹的高手,三下兩下就爬上了大槐樹,隔得近的就摘了幾枝長得滿的,扔了下來,隔得遠的就拿著樹枝啪打。如塵看著白色的槐花從樹上飄落下來,紛紛揚揚像雪花一般,竟有些出神了。直到潘雲浩端著滿滿一大盆槐花推著她問夠不夠,她才醒過來。

「姐,夠不夠了?」潘雲浩隨手抓了一把放到鼻子旁道︰「好香啊。這個真的能做餃子嗎?」。

幾個孩子也是半信半疑,但都滿是期待。

「當然能了,看在你們這麼辛苦摘花的份上,我就給你們露一手。」如塵接過盆子,笑了笑︰「走吧,回家咯。」

幾個孩子一哄,追著跑著就往如塵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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