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王寶珠的消息,潘如塵等柳氏和潘雲浩睡著了,就背著背簍拿著鋤頭就去了王寶珠說的那個懸崖。借著月色,潘如塵提著夜燈慢慢的走在山路上,之所以要夜晚才去,是因為她向王寶珠打听過,以前挖參人都是夜晚才去的,因為听說白天人參會跑。當然潘如塵是不相信的,她是覺得大白天挖參若被人發現那可就麻煩了。
走到那處懸崖,卻是離上次挖到何首烏的地方不遠,模索著朝邊上靠近,一眼就看到了半埋在土里的人參,正要伸手去刨,一條五彩斑斕的蛇出現在潘如塵面前。
「呀,還真有蛇啊。」潘如塵急急後退,拿著鋤頭擋在前面。那條蛇沒有要攻擊的跡象,倒像是要嚇唬潘如塵的模樣。潘如塵立刻就想到了,以前在電視上看見過,說是人參都有動物守護著,像守護神一樣的,當時她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確實是那麼回事。
「那個,蛇神,你能不能讓我把人參帶走?我家里確實需要這只人參賣錢,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你有靈性的話就讓我挖出人參吧好嗎?」。潘如塵戰戰兢兢的對著那條蛇談起了神鬼論,順道還拜了兩拜。那條蛇歪著頭看了潘如塵一陣,居然窸窸窣窣的游走了。潘如塵心里大喜,連忙跪在人參旁邊,連挖帶刨的挖人參,可這人參真的一點也不好挖,根須太多,潘如塵跪著腳發麻,腰發酸才將人參挖了出來,用布包著小心的放進背簍里面,模索著回家去了。
「娘,你來一下,雲浩也來。」潘如塵一起床就囔著叫來了柳氏和潘雲浩。
「啥事啊?」柳氏正在做早飯呢,听見潘如塵的聲音就進來了,潘雲浩也跟在後邊。
「娘,你看」潘如塵從被子里取出人參,這一夜她都是抱著人參睡的。
「呀這……這是……」柳氏驚訝不已,拿著人參仔細的瞧了半天。
「這可是人參啊,塵兒,這是哪來的?」柳氏看著潘如塵道。
「我昨夜里從山上挖的。」潘如塵微微一笑道。接著粗略的和柳氏說了一下怎麼有的人參,又怎麼挖出人參的事。柳氏听完後,連忙拍了胸口道︰「你怎麼這般莽撞?還好那蛇有靈性,若不然娘可到哪里去尋你?」說完就要掉淚。
潘如塵急忙說道︰「娘,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又安撫了半天,柳氏才停止了哭聲道︰「這寶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咱們該好好感謝她。」
「娘,我想了若這人參賣了銀子抵了買土地的錢,剩下的我就給寶珠讓她留著急用。」潘如塵說道。
「這倒是可以的。若她娘再讓她不順心,她也好有個應付。」潘如塵知道柳氏指的是給王寶珠定親的事。
商量了一陣,潘如塵就讓潘雲浩去請夫子和他一同上鎮上賣人參,施怡典听說後欣然同意,說是在村口等她。
「原來是這樣。」施怡典听完潘如塵講完人參的事之後幽幽的開口。
「不過你膽子也忒大了些,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可想過你母親和你弟弟?」施怡典責備的眼神朝潘如塵看了過來。
「我可是有神明保佑的人,哪那麼容易出事,倒是說說這人參,好與不好?能賣多少錢?」潘如塵之所以找她就是為了讓他評估一下能賣多少銀子。
施怡典早就細細的看過了,此參是名貴的野山參,極為稀少,他伸出了五個指頭︰「五十兩。」
潘如塵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這麼多?」不過這和她心里的低價也高不了多少。
施怡典點點頭,見到了濟民堂忙住了聲,抬腿走了進去。潘如塵抱著用布抱著的人參在門口停頓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掌櫃的自從上次收了他們的何首烏便對他們印象深刻,這又見他們進來,手里還抱著東西,小心翼翼的模樣,心道肯定又是好藥材,忙笑著臉迎了過來。
「兩位這次可是又帶了好東西過來?」掌櫃的招呼他們坐下。眼神一個勁的往潘如塵手里瞟。
施怡典微微頷首道︰「好東西自然是稱得上,不過不知道掌櫃的能不能出得起價錢。」
掌櫃的一听,臉色就不悅了道︰「只要真是好的,銀子你不必在乎。」
施怡典示意潘如塵打開布包,掌櫃的在看見人參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忙站起身朝潘如塵走了過來,恨不得拿在手里細細端詳。
「這……這可是野山參?」掌櫃的看向施怡典道。
施怡典只是一笑,道︰「不愧是濟民堂的掌櫃,果然好眼力。」潘如塵心里好笑,施怡典帶高帽子的本事也有一套。
掌櫃的尷尬一笑道︰「果然是好東西,不知兩位出價多少?」
施怡典手指有意無意的敲這茶幾,眼神遞給了潘如塵,潘如塵知道他是讓她自己出價。
「五十兩。」潘如塵毫不猶豫的說道。掌櫃的先是一驚,隨即笑道︰「不怪姑娘童言無忌,雖然這野山參確實名貴,但也值不得五十兩。」
潘如塵了然一笑道︰「听說百齡堂推出了一款保健藥品,其輔料則是人參,買的都是達官貴人,所以近日都在高價收購人參,不知道我這只野山參拿過去他們會不會要。」說完就要站起身,一點不拖泥帶水。掌櫃的忙變了臉,顧不得形象一把拉住潘如塵道︰「姑娘,且慢,你先坐下,慢慢談,慢慢談。」
「沒什麼好談的,五十兩,若是誠心我這顆人參便留下了,若是還討價還價那我們便告辭。」說完看了看坐在一旁看戲的施怡典。
潘如塵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掌櫃的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竟然這般有心思,只好咬著牙叫賬房取了銀子,潘如塵收了銀子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施怡典一直默默的跟在潘如塵的後頭,倒讓潘如塵生出一些不自然來。
「有沒有什麼話要說?」潘如塵直面施怡典,問道。
施怡典微微一笑道︰「確實有話想問。」
「說吧。」潘如塵不太習慣一下子多出這麼銀子,時不時的就伸手模一下,生怕掉了似的。
「你是怎麼知道百齡堂出了新藥品?還是以人參為材料的?」施怡典道。
潘如塵一愣道︰「原來是問這個,我是剛進濟民堂的時候在地上看見一張宣傳單,草草的看了一眼上面寫著‘參補丸’,剛開始以為是濟民堂制作的藥品,但進去後我並沒發現有此藥品出售,所以就猜測是百齡堂制作的。」
施怡典听完一楞,這才想起她剛才一直盯著藥房的藥櫃看。這樣一想也就通透了,這鎮上只有兩大藥房,能用人參做原材料制作藥品的除了濟民堂也就只有百齡堂了。
「你真的是十歲嗎?」。施怡典笑問道。
潘如塵腳步微頓,抬起頭看見施怡典疑惑的目光,心道糟糕,她被懷疑了。忙裝作天真道︰「是啊,過完中秋節我就十一歲了。」說完學著小孩子的模樣蹦跳著跑開了。
施怡典看著潘如塵的背影發愣,剛才她眼神里的慌張他是看見了的,只是一瞬就轉換為鎮定,這絕對不像是一個十歲孩子所能表現的。還有剛才與掌櫃的談話,那份鎮定自如,那份決絕也不是一個孩子能擁有的。可是要怎麼解釋她的確是個孩子的事實?無奈的搖搖頭,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