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又在盤算著潘如塵和施怡典的事。
下個月初,施怡典就滿十六了,是成年的日子。如塵也該滿十二歲了,可到底這兩人心里是何想法,她尚未可知。雖說婚姻大事不可操之過急,但是施怡典一旦成年,他又這麼出色,給他談親事的人怕是不少,若是遇上哪家出色的姑娘,看對了眼,那塵兒可怎麼辦?
她心里早已經認定了施怡典是潘如塵將來的夫婿,她也相信潘如塵是絕對配得上他的。並不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夸,潘如塵不管是相貌、品行都是極好的。她還相信施怡典對潘如塵也是不同的,這可是作為過來人才敢說的話。
「娘,在想什麼呢?」潘如塵見柳氏出神問道。
柳氏一愣,隨即笑道︰「娘是在想怡典再過半個月就滿十六了,是不是該大辦一場才合適。」
潘如塵往門口一看,可不是嘛,施怡典下個月就該成年了,照習俗男子成年可得舉辦成人禮,鄉里鄉親的都要請來見證。這本是由父母操辦的事,可這回就只能落在柳氏身上了,難怪她想的出神呢。
「娘,我看該辦還得辦,再怎麼也得對得住施伯和施大娘的托付不是?」潘如塵說道。
柳氏欣慰的點頭,女兒還算這般的懂事。笑道︰「對,咱們合計合計,要請的人不少,都是村上的人,忽略了哪家都不成。」
既然要辦,就要辦的體面。柳氏認為施怡典相當于她的半個兒子,為自己兒子辦成人宴自然得事事周到了。而施怡典則是有點不安,覺得不該讓潘家為他破費,總覺得要花不少銀子。
潘如塵才不管他,該準備的準備,該通知的通知,她還特意很鄭重的邀請了村長邱大叔作為施怡典成人禮的主持。
在潘如塵勸下佟家少爺的第二天,王寶珠帶著佟子淳來到了潘家道謝,送來了不少禮行,王寶珠以下跪作為要挾,逼的潘如塵不收也不行。當天王寶珠就跟著佟子淳離開了立橋村會佟府去了。
最近潘家的人情客往還不少,秀兒姐的孩子百日宴也該去了。潘家五人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家里的牲口該喂的都喂了,也就一天的來回也沒什麼好交代的。
潘如塵一向喜歡小孩子,但是親眼見到秀兒姐的孩子時還是喜歡得不得了,想要抱抱又怕摔著她,倒是秀兒姐見潘如塵喜歡主動讓她試著抱抱孩子。看著懷中的小人兒,惹得潘如塵抱著孩子的兩只手都忍不住顫抖,生怕一不小心就給捏壞了,就直直的抱著一動也不敢動。
「瞧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卻給一個小女乃娃給難住了。」柳氏看著潘如塵這副模樣,笑得不得了。
董大娘這才將孩子抱了回去,輕輕的拍著,笑道︰「到底是沒抱過還是有點害怕的,別說如塵丫頭了,就連我第一次抱子瑞的時候也都發軟呢,嚇得。呵呵……」
董大娘的話就逗笑了所以在秀兒姐屋子里的女眷。離開席還有段時間,柳氏就留下來陪著董大娘說話,潘如塵拉著可瑩到院子里找施怡典和允浩去了。
施怡典拉著潘雲浩在一處竹影處躲涼,太陽很大,雖然院子上空遮了一層曬布,但還是覺得陽光斑駁,熱得不行。
「你們兩也不傻嘛,還知道找地躲涼。」潘如塵揶揄的笑道。
施怡典沒回她的話,只朝邊上讓了讓︰「別站著,都坐下來吧。」
潘如塵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順手也拉著中規中矩的可瑩也坐了下去。可瑩一直都低著頭,倒不是她表現嫻靜,而是周圍好多中年婦女都看著她竊竊私語,待柳氏從秀兒姐屋子出來,更是一群婦人圍了上去,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看見柳氏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張著嘴卻一句話也沒說。
「奇怪,那些人是干啥的?拉著我娘干啥呢?」潘如塵小聲的嘀咕。
施怡典也朝柳氏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了然的笑笑並沒有說話。柳氏好不容易從人群里出來,潘如塵便拉著她問。
「娘,那些嬸嬸拉著你說啥?看你臉色不對啊。」潘如塵道。
柳氏朝可瑩看了一眼,搖搖頭,道︰「沒說啥,沒說啥。」潘如塵撇嘴,沒說啥?她明明看見一群人拉著她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怎麼沒說啥?就在潘如塵埋怨的時候,一個年級看起來快五十的嬸嬸走了過來。
「妹子,這姑娘可是你女兒,長得可真水靈。」
潘如塵抬眼看了看她,見她直盯盯的看著可瑩,顯然說水靈的那個不是她。
柳氏禮貌的笑著點頭︰「確實是我女兒。」
大嬸眼楮一閃,朝著柳氏又站進了些,道︰「看著你女兒有十四了吧,不知道談沒談人家?」
柳氏臉色一僵,隨即搖頭。潘如塵也吃了一驚,這大嬸也太直接了吧?看她看向可瑩的目光就和剛才那些婦人一模一樣,難道剛才那一群圍著柳氏的人都是問的同一個問題?
大嬸听說可瑩還沒談人家,急忙熱情的拉著柳氏的手,笑嘻嘻的向柳氏說起了她的家室,她家里的情況,當然還有她的兒子。
旁邊的可瑩把頭垂得更低了,雖然見不到她的表情但潘如塵也猜得到,應該是羞射的神情。潘如塵還真沒想過可瑩要出嫁的事,對她來說這種事她是操不了心的。
听來听去,大嬸的家境也只能算是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種。至于她的兒子,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自然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可是這是真是假就難以言論了。潘如塵雖然不能操心可瑩的婚事,但是幫忙參考參考還是成的。柳氏本就是個溫婉的性子,任由這位大嬸拉著她說道半天,愣是沒開口回絕。
「娘,開席了,咱們過去吧。」潘如塵拉了拉柳氏的袖子,示意她離開。大嬸見潘如塵這般‘不懂事’,沒好氣的說道︰「小孩子就知道吃,沒見著我正和你母親說話呢,一邊玩去。」
柳氏立即變了臉,沒了剛才那般好臉色,如此脾性不好的人,她家兒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不管可瑩談不談親事,她都被否定了。
「大姐,我家女兒雖然年滿十四,不過卻沒打算這麼著急談親事。大姐是兒子自然是好,相信能找到好姑娘的。」柳氏還是好脾氣的說道。
大嬸一听這話就明白了,人家這是拒絕了。立刻臉色一變,哼了一聲連客套的面子話也不說了,直接轉身走人。
潘如塵暗呸了一聲,什麼人哪。
柳氏怕可瑩心里膈應,畢竟年滿十四歲的女子都希望找個好人家。便將可瑩拉過來,說道︰「可瑩,剛才……」
「娘,我明白,你是怕我吃虧才這麼說的。我都知道,而且我也沒打算這麼早就談婚論嫁,我還想多伺候娘幾年。」可瑩打斷柳氏的話,道。
無意間,潘如塵發現可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或有意或無意的看向施怡典,心里咯 一下,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