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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如塵剛進屋就听見婦人的大嗓門,說道︰「喲,在忙著搓玉米呢,瞧瞧這玉米棒子結得又大有飽滿的。」一進屋就是奉承的話,潘如塵心想,這人準有事要找柳氏幫忙。
柳氏拍了拍手上的玉米灰,找來凳子讓婦人坐下,道︰「大梅姐怎麼想起到我家來坐坐?」說著示意潘如塵給她倒水。
估計也是走的渴了,婦人見潘如塵端來糖水也不客氣的就喝光了,隨後用帕子擦了嘴就咧開嘴巴笑道︰「柳妹子,不瞞你說,我今天來啊,可是給你們家帶好事來了。」說完眼楮瞟向一旁低著腦袋搓玉米的可瑩。
潘如塵站在旁邊看的清楚,看她一個心思都在可瑩身上,口中所說的好事怕也是跟可瑩有關。
柳氏道︰「大梅姐有話直說無妨。」柳氏心里早就有了底,面前這人就是立橋村有名的媒婆。照理說她也只跟有錢有勢的人家談婚事,到潘家這樣的小人家估計也是頭一遭。看來肯定是有人花了重金到潘家來說親事的
婦人咯咯一笑,道︰「妹子也是兩開的人,大姐也就不繞圈子了,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婦人又瞅了瞅可瑩才說道︰「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給你們家大姑娘說親事的。」
這話一出,可瑩手中的玉米一下子就掉到地上了。若說以前潘家的大姑娘是潘如塵,可可瑩來了之後大姑娘不是她還有誰?可瑩驚訝的抬頭看著柳氏,紅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柳氏道︰「大姐,這……這怕是不妥。」
「嗨沒什麼不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了你大梅姐我說親事哪回有過不妥?」婦人朝柳氏一甩帕子,滿臉的得意。
可瑩再不好意思在這里坐下去了,起身去了屋子。潘如塵知道她對施怡典的心思,這種時候,又是在施怡典面前她哪還能坐得住?
潘如塵白了婦人一眼,為何媒婆都長一個樣?說的話也是一個樣。
媒婆見可瑩走了,說話也更加直白了。道︰「妹子,實話跟你說,大姐今天來還是受人之托。」
柳氏只是勉強的應付著,她心里著實也犯難。按年齡,可瑩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可畢竟可瑩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雖說都是叫她一聲娘,可這婚姻這麼大的事,她怎麼敢隨意就做主?
施怡典覺得這些話他也不便听下去,就帶著潘雲浩到院子邊的院塘調龍蝦去了。堂屋里就只剩下潘如塵還有柳氏听著媒婆的自言自語。
「妹子,你可知道請我來說媒的是哪戶人家?」媒婆臉上笑意盛然,一雙眼楮看著柳氏還賣起了關子。
柳氏道︰「還請大姐說來听听。」雖然是應付的話,卻硬是讓媒婆听出點有心談這門親事的味道,忙一拍腿滔滔不絕的講來。
「是鎮上苟員外家的大兒子」听她說來似乎這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媒婆說得那叫一個神氣。
潘如塵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苟員外,這姓氏還真夠絕的媒婆有些不滿的看向潘如塵,眼神中盡是‘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的’的神色。但她還是笑嘻嘻的等著柳氏回話,看來心里對這個苟員外相當的自信。
不過,潘如塵從來沒听說過這個苟員外,相信柳氏更是不知道的。
柳氏哦了一聲,便沒了下話。媒婆有些尷尬,又道︰「這苟員外一家也是才到鳳凰城沒幾年,你們沒听說過也很正常,不過,他們家的生意做得可大了,基本上每家每戶的都需要他們。」明明說的是很豪氣的話,偏偏媒婆臉色訕訕,潘如塵感覺這苟員外家里做的這個生意怕是很有點問題。
「那苟員外家是做哪樣生意的?」潘如塵問道。
張媒婆不愛這些窮人,柳氏又是寡婦,做她們這行的多少有些忌諱。若不是看在這次酬金這麼高的份上,她都懶得跨進這家大門。雖說這潘家的小丫頭長得倒是水靈,可听說就是嘴巴厲害得很,以後也不指望能做上她的生意。心里頭一陣嘀咕,臉上依然笑哈哈的答道︰「苟員外家是做白事的。」
「啥?」潘如塵叫道。難怪說家家都需要呢,合著是給死人辦喪事的。
張媒婆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道︰「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雖說苟員外家是做白事的,但好歹掙下這麼大份家業,死人都還不跟銀子作對呢。你們家可瑩嫁過去啊,那是享福的好事」
潘如塵心里呸了兩聲,說的好听,三天兩頭就見一死人,可瑩這性子怎的受得了?
「妹子,那苟員外的大兒子我可是見過的,今年十月剛好二十歲。論相貌雖然及不上你們家大公子,但也是勾人魂的模樣。你家大姑娘不也見過麼,相信心里頭自有一番評價。」張媒婆道。
我說怎麼會突然有人上門向可瑩提親,敢情都已經見過面了都看上了,才動的心思。潘如塵想,看來她走的這段時間可發生不少的事呢
柳氏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下去,沒想到這提親之人竟然是那日調戲可瑩的混帳男子。本還猶豫著若是這戶人家真的好,還能讓可瑩考慮考慮。這回啥也不用說了,這親事不成
「大姐,你說的苟家大少爺我也見過呢相貌固然是好的,只不過,這親事還是算了吧。」柳氏即使冷下了臉朝張媒婆說道。
張媒婆一臉的納悶,柳氏咱突然之間變化這麼大?她之前苟員外沒說過柳氏也見過苟少爺?看柳氏這臉色和話里的意思,難不成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張媒婆立刻想拍大腿,看來這活還接得不清不楚。可是那份酬金就在眼前,丟了不是可惜了?
「妹子,你這話怎麼說的?既然苟少爺你見過也說不錯,那為何還不同意?」張媒婆試圖打探內情。
柳氏一提起這事就是氣自從潘如塵走後,雲浩就管著地里的事,她和可瑩便一如既往的操持著家。這不是見著換下的衣裳堆了滿滿一桶,平日里家里的衣裳也都是潘如塵提到河邊去洗,可瑩想著如塵不在就由她去河邊洗衣裳。
可瑩偏偏不認識去河邊的路,于是柳氏便帶著她去了河邊。結果就遇上了那位苟少爺,先是出言輕薄可瑩,隨即是動手動腳,柳氏上前阻止卻也被戲弄差點就摔到了河里。若不是後來洗衣裳的婦人多了,怕還趕不走這沒皮沒臉的人。
這一席話,听得張媒婆臉色難看,更听得潘如塵一肚子的氣。就這樣的人還敢上門來提親?呸苟員外家的狗兒子還好他本人沒來,不然鐵定用掃帚招待他。
柳氏說起這事同樣氣得一張臉通紅,這樣的人何以有德?可瑩跟著他何來幸福可言?
「大梅姐,這事休要再提。就算是咱們這樣的小人家配不上,只是勞煩你大晌午的跑一趟,我這剛繡好一張絲帕你看著好就收下。」柳氏說著便進屋子取了絲帕出來交到張媒婆手上。
張媒婆听柳氏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又拿出絲帕明顯是想趕她走了。心里恨恨的,倒不是恨柳氏,而是對苟家。竟然讓她來做添了狗屎的親事,可是壞了她的名聲,這酬金不要也罷
柳氏的繡藝自的極好的,張媒婆只看了一眼便急急的收下了。
「妹子,這事我也是才知道。若是早听說了這親事我也不會接我看苟家也就是銀子多點也沒啥好的。你放心,以後若再有合適的人家,我再給你大姑娘說道。」張媒婆說完揣了絲帕就出門了。
潘如塵看著這個見風使舵的人,很是無奈的搖頭,就這樣的人也就只能做媒婆了。
「娘,這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潘如塵道。
「都過去了,再跟你說不是讓你添堵嘛。只是沒想到這事就這麼巧」柳氏道。潘如塵知道她說的巧是指苟家竟然會讓張媒婆來提親。
可瑩知道了是苟家來提親也是驚訝,隨即是厭惡。她感激的朝柳氏看了一眼,知道柳氏是想著她的,她就更加依賴柳氏了。
施怡典看著張媒婆從潘家出來,路過院塘坎,推推旁邊釣龍蝦正起勁的潘雲浩,道︰「該回家了。」
還別說,這麼會功夫還讓兩人釣了不少的龍蝦。後來听潘雲浩說,施怡典讓雲浩去田里模了螺螄,用螺螄肉釣龍蝦。龍蝦就愛吃螺螄肉,都爭搶著吃,結果一上勾就是好幾只,也難怪釣這麼多。
看著又大又肥的龍蝦,潘如塵又饞了,今天一定要讓柳氏炸辣龍蝦吃
雲浩將龍蝦泡在桶里,為的就是讓他吐肚子里的泥。等到晚上吃的時候也就不會一嘴一口沙了。
「雲浩,哪里還有螺螄?」潘如塵突然想到,螺螄也是一道美味的菜肴啊,怎麼能給浪費了呢?
「怎麼,你也要學龍蝦吃螺螄肉?」雲浩笑道。本是一句揶揄的話,卻硬是讓他說對了。
「是啊,螺螄肉好吃著呢快帶我去,哥也去,我們去模螺螄。」潘如塵道。
潘雲浩一臉的惡心,施怡典倒還好,他在京城念書的時候確實也吃過炒螺螄,味道也不奇怪。他想可能是袁北默帶著她也去吃過了,所以才想模點螺螄回來。不過,她也不是廚子,做出來能吃麼?這話也就只能在心里嘀咕,若是她听了去,指不定一陣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