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陸子寒再說不說話，直接扭頭往商場外走。剛走了幾步，手忽然被陸子寒拉住︰「不是你想的那樣。」
濃密的眉頭稍稍皺了下，陸子寒說︰「楚楚，我與駱冰」
「楚楚……」
陸子寒的話就這樣被打斷，那邊藍景明與李晨晨兩人同時並肩走了進來，李晨晨面色還帶著疲憊之色，不過因為妝容精致，幾乎看不太出。只是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楮，掩不住她的疲憊。
藍景明的精神似乎不錯，在喊了一聲「楚楚」後看到她旁邊的陸子寒，臉上的笑意慢慢隱去。變成了淡淡的，禮貌地點點頭，然後大步走到唐楚楚面前，低頭看著她問︰「你怎麼在這里？」
這個怎麼說呢，計劃趕不上變化，唐楚楚笑著說︰「不是剛接到你電話說是讓晚上去吃飯嘛，怕你買的菜不好吃，我專程過來挑了。」
「小丫頭！」藍景明沒好氣地望著唐楚楚，瞪了她一眼。
說了一會兒，他才將視線移到陸子寒身上，伸出手︰「又見面了。」
陸子寒眼底波瀾不驚，扯了扯嘴角，伸出手︰「哥。」
藍景明眼皮微微一跳，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面前這個冷沉內斂的男子，到底還是楚楚的丈夫。
唐楚楚見氣氛很是尷尬，忙拉開了藍景明說︰「哥，你每次怎麼總是這樣呢，來去匆匆，都不告訴我。」
李晨晨則是對著陸子寒微微一笑，開始與陸子寒慢條斯理地說話。唐楚楚所有的準備，在陸子寒說了陸家人回去了，藍景明回來後就變得各種無準備了。晚上自然是一起去藍景明家里吃飯，藍景明掌廚，李晨晨打下手，陸子寒與唐楚楚在小客廳看電視。
回到半山別墅的時候還比較早，之前在醫院的東西都已經被江浩帶了回來。上樓沐浴完畢，已經很久沒有回這里住，唐楚楚先是轉了一圈，見陸子寒在房內看書，也沒有去打擾。
下了樓開了電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拿著遙控器將來回過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感興趣的節目。這會兒已經到了十二月，不過離農歷過年倒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電視上到處都是關于新年的廣告，唐楚楚看了看日歷，才發現再過一周，就是元旦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陸子寒從二樓的書房出來，沿著樓梯走了下來，在唐楚楚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唐楚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搖搖頭︰「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該休息了。」
陸子寒笑著說︰「我不是說今天，而是說元旦節。」
唐楚楚眼楮一亮，正準備點頭答應，忽然想起她和陸子寒之間的矛盾，不是不說就表示沒有的。電視屏幕上不斷變化的屏幕色彩遮蓋了她眼底的神色，笑著說︰「不用了，外面太冷，休假還是在家里窩著比較好。」
陸子寒有些詫異，他記得唐楚楚明明非常喜歡旅游來著，那會兒他學業緊，公司的事情也多，在學校的日子與唐楚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唐楚楚喜歡旅游，逮到他的時候就會不停地在他耳邊念叨哪里哪里好，某某某和某某某又計劃去哪里玩，某某某說哪里的小吃很好吃……
「真的不去？」陸子寒繼續問。
她很想去，可是絕對不能與陸子寒去。唐楚楚抬起頭看著陸子寒，眼神明亮如鏡，咧了咧唇角︰「真不去，我很怕冷的。」
怕冷，這倒是。陸子寒望了望她，眼底帶著探究的神色。見唐楚楚一味地躲避著他的視線，心底對她的話倒是多了幾分懷疑。想想又覺得離元旦還有一周的時間，還不著急。
「那好，我們就在家里窩著。」微微一笑，陸子寒稍稍仰頭，整個身體靠在沙發上，看著尤其閑適優雅。
唐楚楚不能保證自己不對陸子寒動心，唯一能做到不動心的，就只能是避開有他的地方。見陸子寒似乎有意再看會兒電視，她笑著問︰「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我去廚房做點兒。」
陸子寒笑著搖頭︰「不了，晚上在我們哥哥家里吃的很飽。」
听到「我們哥哥」這四個字，唐楚楚微微一愣。白天在商場里的時候，她也听到他叫藍景明「哥」，那會兒心就一跳，覺得他叫的特別順溜。臉上的神色淡淡，可是那聲「哥」，叫的很是真誠。
「這樣啊，那你看電視吧，我上去休息。」見自己有愣神的癥狀，唐楚楚準備上樓睡覺，避開他。
剛起身走到樓梯口，背後傳來陸子寒淡淡的聲音︰「楚楚！」
「啊？」
下意識回頭，看到陸子寒依舊靠著沙發坐著，不過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眼底神色深邃，她看不懂，也不想深究，問︰「還有事？」
陸子寒有種挫敗的感覺，淡淡說︰「沒事，你去休息吧。」
唐楚楚記得，她以前在哪里見過一句話，叫做「時間是把殺豬刀」，可以將曾經所有美好的一切，用各種方式變成各種慘不忍睹的樣子。她躺在床上想啊想，如果時間真是把殺豬刀，為什麼還沒有把陸子寒對她的感情切的連渣渣都不剩呢？
十二月的時候，寒氣布滿了C市這座南方一線城市的每個角落，怕冷的唐楚楚這會兒
已經穿得比較厚實了，裹著卡其色的棉襖，脖子上還圍了條白色的毛線圍巾，坐在辦公室里認認真真工作。
時間像是從窗外呼嘯而過的風，窗戶關的緊了，根本听不到半點兒風聲。時間悄無聲息夾帶著寒風吹過，也是那麼不知不覺。唐楚楚將月底的報表制作好，終于松了口氣。
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竟然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就是下班時間了。扭過頭看了看外面天色，陰沉沉的，唐楚楚回頭直接百度了下天氣預報，發現C市近期來將會出現在降雪。
小時候C市的冬天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那會兒在孤兒院里，後面有個池子，到了冬天，池子里本就不多的水就會結冰。只需一夜的時間，整個池子就會變成一個冰池，直接成為他們的滑冰場。
長大了，一切都變了。就連著永恆不變的四季，到了現在，她在C市幾乎只能感覺到冬天和夏天，似乎沒有秋天和春天。而她再也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和藍景明在孤兒院後院的池子里推著板凳滑冰，笑得沒心沒肺。
「楚楚，這是新到的文件，你拿過去先看看。」陸子寒從外面走了進來，開門的瞬間，從外面涌進一股寒氣迎面而來。唐楚楚向後退了退，好在辦公室里暖和的緊，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很少將身上的大衣月兌下來。
陸子寒看著不禁皺了眉頭︰「外面冷得很，辦公室里開著空調你都穿這麼多，不嫌熱嗎？」
唐楚楚拿過文件翻開看了看︰「忘了，不過也不覺得熱。」
瞥見空調上面開的度數，陸子寒眉頭皺得更緊，拿過遙控器往上加︰「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你先將大衣月兌了，一會兒出去再穿。否則像你這樣，若是下雪了，你都得裹著棉被來上班。」
不等唐楚楚說話，陸子寒忽然笑了笑望著她說︰「楚楚，你是不是不想上班了？」
唐楚楚一听，忙搖頭，哪里可能呢？她不上班，整天待在家里雖然待得住，可是總是感覺不好。何況兩人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若是真的什麼都不做，將來離婚後，她靠什麼過活？
「如果想上班，那就听我的，將衣服月兌了。」
「唐……」
剛敲了敲門推開門探進頭來的小珍愣了愣，總經理讓唐楚楚月兌衣服？臉頰一紅，心里想，真看不出來，一向內斂沉穩的總經理，原來好這口。
陰沉沉的天空讓整個城市都變得沉悶起來，唐楚楚從辦公室出來到停車場等陸子寒經過公司一樓大廳的時候，面頰還帶著絲絲桃紅色。
「楚楚，你等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從旁邊跑過來的小珍好不容易逮住她，哪里會讓她輕易跑掉。
看著小珍笑得賊眉鼠眼的樣子，唐楚楚知道不好，卻又不好直接不接話就走，停下來站在原地問︰「什麼事？」
小珍笑眯眯湊夠來，沖唐楚楚眨眨眼︰「楚楚，老實交代，在黨的面前，必須忠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唐楚楚有些好笑地看著小珍︰「如果我記得不錯，上次你說你還是個團員呢。最後一次入選黨員的機會，直接被你們班上那個‘戰斗雞’給滅了。」
小珍稍稍一愣，差點兒被唐楚楚繞進去，她雖然對沒有入黨這件事有些耿耿于懷，可是現在想也是空的。不過目前呢，小珍笑眯眯地看著唐楚楚︰「嗯哼，想要轉移本小姐的注意力麼，楚楚啊，勸你還是老是交代。」
話一說完，小珍忙湊近她耳朵，問了句讓唐楚楚面紅耳赤的問題︰「說，你到底是從了沒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