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風暴她們圍繞許子瑤正忙得起勁,想必都被台下火爆的氣氛感染了,還有大家對于「爪機」的種種猜測。總之,這是「基情盛夏撫慰春天」專場演出後的又一激動人心的時刻,遠比躲在多媒體教室排練的可憐日子有趣多了。
我從人群中一步步慢慢挪過去,湊到許子瑤跟前,輕輕叫了她一聲︰「剛才廣播站借用了我發表在校刊上的一段話。」
「所以呢?」許子瑤呼呼喘著粗氣,盯著我看,伸手拭去額頭的汗珠。
「所以……」我以為許子瑤會馬上明白我的意思,但是現在不得不就此放棄這個念想,或許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會更好。
然後,就在我準備笑著說出「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之類的話時,李浩然出現了。他在台下喊許子瑤的名字,把她叫到跟前,在耳邊親密地說笑。我看見許子瑤扭頭朝我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心里瞬間五味雜陳,無名怒火熊熊燃燒。
這種時候,所有頭腦里關于許子瑤美好的記憶都打消了,我只想丟出手里的演出排序表,但我清楚它的重要性,于是忍氣吞聲,重重塞到了華仔手里。我發覺劉娜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她似乎在試圖揣測我心里想些什麼。
沒錯,我內心積蓄了壯觀的火焰,因為手里那份比較重要的演出排序表,使我內心的怒火無處發泄。在許子瑤回到台上後,我悄無聲息繞到李浩然斜後方,是他無法注意到的視覺死角,然後狠狠給了一記左勾拳,他痛苦地捂著左臉倒在人群中。
現場陷入一片小混亂,學生會干部努力維持秩序,許子瑤在台上捂著嘴巴驚訝地望著我。風暴適時出現在我身邊,在李浩然站起來的瞬間伸手把我護住,同時扯著嗓子喊︰「退後!我跟你說,退後!不許動手!退後……」
雖然這種嚇唬人的把戲不見得管用,但至少短時間內迷惑了李浩然,沒有讓他立刻獸性大發,用他高超的跆拳道打得我落花流水。
其實,即便沒有風暴的挺身而出,一切也在我的計劃之內。借助現場的混亂,人群擁擠,我可以在打倒李浩然之後全身而退,難道這不是一個萬全之策嗎?也許行為不夠光明磊落,但是面對李浩然這樣實力懸殊的人物,還講什麼英雄道義。
那一刻,我已經顧不得在許子瑤面前的形象,因為我已經氣急敗壞,有些忍無可忍了。
學生會來了幾個面子不小的干部把李浩然暫時控制住,但是那一記左勾拳的威力過後,他很快恢復了思考,在人群後囂張地沖我挑釁,因為他知道我不敢輕舉妄動,那樣只會令我陷入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對于李浩然那樣的人物,在佔到哪怕一點點優勢後,又怎麼會考慮如我這種人的立場呢?不過十分抱歉,我是那麼的不如人意,完全受不了別人一再的挑釁,尤其那種小人得勢的面孔,終究會令我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