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耳邊如潮的議論聲中,沖破了風暴的阻攔,那一瞬間,耳朵好像失聰,眼前的一切在天旋地轉,腦子一團漿糊,時間被慢放,稀里糊涂就挨上李浩然沉重一擊……
我仿佛看到風暴嘶吼的樣子,她在風中凌亂之下踹了李浩然一腳,而李浩然全部的怒火都在我身上,只是被身邊四五個人拼命阻攔著。然後,我看見風暴在人群中無助的樣子,有些令人痛心……
總之,我暈暈乎乎躺倒在地,四周被人群團團圍住,好半天,耳朵才恢復嘈雜的聲音,在一片模糊中,逐漸看見許子瑤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我被很多人攙扶了起來,風暴還是擋在前面,而許子瑤就在我身旁。
我感覺左眼一陣陣灼熱,根本睜不開,即使閉著也不那麼舒服,除非絲毫別用力。
估計場面已經失控了,因為現場哪里有人降服得了李浩然,他簡直就是一頭怪物,一旦被激怒,只會變成絕對霸主。
身旁的許子瑤沒有說話,她不斷流著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李浩然,意思在乞求他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多麼卑微的請求,多麼辛酸的呵護!
忽然心底有種莫大的震撼,我竟然要讓許子瑤放下自尊來這樣保護我。
更可氣的是,廣播站居然意猶未盡地宣傳爪機樂隊剛剛應該開始了的首場預演。我听見華仔在台上憤怒的胡亂敲了幾下鼓,立刻招致台下所有焦急等待听眾的注意,引起一堂哄笑。劉娜趕忙過去安撫華仔的情緒。
只見人群中擠進來幾個樣貌可憎,高矮不一,奇裝異服的家伙,他們都是學校出了名的混混兒,不過也不是那種街邊的三教九流,畢竟有著同我一樣的高學歷,只是思想上有些混蛋,語言上有些刻薄,行為上有些極端,喜歡投機取巧,將利益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
天曉得他們的出現是福是禍,只是從來沒人願意招惹他們罷了,一切听天由命。
幸運的是,目前的狀況貌似對我有利,因為他們莫名其妙在和李浩然竊竊私語,而李浩然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動怒和戰爭的喜悅。我猜他們有可能說服了李浩然,因為他們喜歡爪機樂隊的表演。
事實上,「如果可以」首場預演已經提前結束,人群悄然散去,都已經沒了暢玩的心情。作為爪機樂隊的靈魂,許子瑤也是內心雜亂,拿起吉他的時候,竟然劃傷了手指,無法正常撥弦了。
李浩然跟著那群黑暗的家伙一起離開了,他們勾肩搭背的樣子,真叫我擔心李浩然的未來,因為他們看上去顯得那樣和諧。
後來我跟風暴在餐館聊起此事,她大概只是隨口一說︰「也不見得啊!這就跟警察和壞人的關系一樣,天下太平,你好我好,一旦出事了,那就得撕破臉做人了。」
有時候,我覺得風暴的話都能一針見血。
越是和風暴交往久了,越覺得相見恨晚,我給她酒杯里斟滿。這時候,我看見身邊經過的服務員行為有些詭異,好像對我們的談話內容頗感興趣。我看了一眼風暴,又看了看自己,難道他們以為我們是不良男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