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我還在糾結,安可欣不是要獻愛心嗎,怎麼沒掏出零錢就走了,難道只是做個樣子嗎?
「他醒了啦,快點,快點,我好怕啊!」
「誰?誰!」橋下那個人突兀地喊。
「快點啊,走啦!」安可欣始終不敢大聲說話,倒是很用力地拉扯我的袖子,仿佛在牽一頭倔 的牲口。
我頓時沒了順從的**,腳下暗暗使勁,很享受地欣賞安可欣焦急不堪的樣子。她那種樣子,沒想到出奇的可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發笑。
「我說,誰啊?」橋下的人又在大喊了,「是小偷嗎?想偷我東西嘛!」這位大叔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褪去了身上的破棉衣,能夠看出工地民工的裝扮,跳到黑暗的小路上,可惜看不清面容,扯著嗓門喊,像是要喊來警察似的。
安可欣終于忍不住尖叫一聲,扔下我一個人跑掉了,高跟鞋在不平坦的方塊磚小路上跑的十分艱辛,稍不留神就會扭傷。
當時我也被那位大叔驚到了,竟然有膽量喊來人群,到時我真怕他有嘴難辨,吃了啞巴虧。所以我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安可欣,倒退著,一路欣賞她稍顯慌張的模樣。
「喂!」安可欣突然停住了腳步,生氣地瞪著我。
我沒說話,認真回望她,想知道她要以何種理由向我發泄。
「你還是不是男生,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說著,安可欣竟然委屈的哭了,「知不知道高跟鞋很累的?」
我本來以為這件事可以一笑了之,但顯然情況有點復雜,安可欣似乎真的生氣了,看她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女生,讓我無論如何笑不出來。氣氛很是尷尬,我甚至有些慌亂了。
時間剛過九點半,北京的夜開始靜下來,不再車水馬龍,不再人聲鼎沸。我慢慢走過去,伸手想要拍拍安可欣的腦袋,因為她一直低沉著頭,默默抽泣。不想,她就順勢倒在我懷里,舒心地哭起來。
「我剛才嚇壞了!」安可欣十分委屈地說。
「怎麼會,你那麼堅強。」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剛才做的有點過,沒有顧忌一個女生的感受,輕輕撫著她的頭發,低沉地說。
我記得小時候和父母一起上山采蘑菇,也不知道哪些可以吃,就跟在他們後面玩耍。當時我很安靜,看見什麼就在那里胡亂琢磨,從來不會叫父母來詢問。然後我不小心掉進一個廢棄的下水管道里,洞口離我很遠,根本沒有辦法上去,而父母還沒有察覺到我已經失蹤不見,那種無助和恐慌至今記憶猶新。
也許,安可欣剛才就經歷如我一樣的感受,那樣央求我離開,卻完全不理不顧,只好害怕的一個人跑開。
這時候,想起從前對安可欣的不好,我越發覺得愧疚,一個女生,要承受多少啊!想想曾經自己對許子瑤那麼好,結果卻得不到任何回報,我又是怎樣的痛苦不堪,難道她不會有同樣的痛楚?
「不哭了好嗎?堅強一點,我這就送你回家,嗯?」我溫柔地安慰說。
「啊!」安可欣默默點頭,剛要走,一聲尖叫,重新跌倒在我懷里,「我的腳扭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