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長到十幾二十歲，莫嘉怡越來越無法無天，根本沒人管得了她，就像個小皇帝，腦子里全是唯我獨尊的思想。
從來不收拾房間也就算了，莫小安做飯，她也不知道涮碗，吃完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整個房間的東西都被她霸佔著。
「所以，你才寧願下班以後在咖啡館多耗上個把小時，回去以後個人管個人的口糧？」我突然想到她每天都到那里翻閱音樂期刊，相信兩者有著某種聯系。
她沒回話，估計是默許了。
「所以，她才見到你像是見到仇人一樣，但其實她才是你的仇人，你倆雖是姐妹，卻沒有一點姐妹情誼，簡直水火不容。」
莫小安雖然再次默許了，但是被我看穿了一切，好難為情的，笑說︰「干嘛那個樣說我妹妹！」
「好，我不說了。而且，你妹妹挺不錯的，善良單純，雖然調皮，但也蠻可愛的。」我忽然想起莫嘉怡每次走投無路都會一臉的衰樣，然後乞求你。還有，她的眼淚特別有感染力，可以當演員了。
听我夸獎她妹妹，莫小安同樣不高興，白了我一眼，還撅嘴，好像因為我沒有贊美她似的。
于是，我便說︰「但比她姐姐差點。」
莫小安一下子臉紅了，不安地看了我一眼，慢慢沉下頭玩弄手指。
那樣子，就像從前的許子瑤一樣。
事情真是奇怪，我為什麼總是想起許子瑤的時候想起莫小安，看見莫小安的時候想起許子瑤？她們到底是親姐妹怎麼的？難道一切都被安可欣看穿了嗎？
我因為心煩意亂，猛然站了起來，來到窗邊遠眺神秘的夜色。
從前喜歡天上的雲，因為許子瑤賦予了它詩一般的浪漫。羨慕天上的雲，可以永遠依偎在藍天的懷抱。
可是後來，她走了，背棄了她的諾言，讓我覺得再浪漫的詩意不過都是煽煽情而已，唯有夜的黑暗最真實。所以，後來就一直喜歡夜景，心煩了就站在窗前凝望。
莫小安見我情緒大變，不曉得自己哪里做錯了，但至少她妹妹的事情給我帶來了麻煩，她心里感到愧疚。同時，她有點喜歡看我沉靜的樣子。
她悄悄來到窗前，想看我在看些什麼，然後問︰「對不起。」
「為什麼這麼說？」我長呼一口氣說。
「我妹妹她從小就這樣，是個倒霉蛋，每次都把麻煩帶給別人，所以我們家沒什麼串門的鄰居，都因為這個倒霉的妹妹成了仇人。」她說完，低頭笑了。
「你有沒有想過沒有這個妹妹會怎麼樣？」
「沒有。即便她再不讓人省心，終究是我妹妹，有種十幾年共同生活的情誼。」
「你這樣看？」我被這種解釋逗笑了。
「怎麼了？」她感到驚訝，以為自己哪里說錯了。
「好吧。原來姐妹可以是這樣的。
我想莫小安沒有听懂我的話，因為我只是覺得她們姐妹之間的關系很特殊，看上相互痛恨著，但似乎感情還挺深。
「你們在說什麼？」莫嘉怡不知什麼時候揉搓眼楮走了出來，慵懶地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