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為什麼那樣?你干嘛打了李浩然?」
「難道他不應該打嗎?」
「他為什麼該打?」我感到莫民奇妙,「是他救了你老婆,難道這樣的人就該打嗎?那以後誰還敢去救人,你是不是太狹隘了一些。」
「可是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了?」
「他圖謀不軌。」
「是我給他打的電話!」
「那就是你圖謀不軌嘍。」他笑說。
「討厭!」我趴在他胸口,咯咯大笑。
這一晚,我異常睡得安穩,因為有他在我身邊,總令我感到放心,是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可是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就像夢幻一樣,又都消失了。難道是因為我看清了他的面容,那種帶著孩子氣的可怕的成人臉?
今天只有一節課,剩下的時間都由自己支配。我跟景逸說,想回家一趟。他打算陪我一起,但我怕再生什麼誤會,或者再挨我爸一巴掌,那樣太冤了。所以我讓他下次再說。
一個人坐公交回家,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他,心里知道,他一定不會像上次那樣,拼命跑到地鐵,然後氣喘吁吁出現在我要下車的站台,從我背後喊我,沖過來緊緊相擁……那種莫名其妙的吻,總令我期待。
甚至一路胡思亂想,到了車站,我還忍不住回頭去尋找他的身影,但是現實就是這樣的,在我們越是期待什麼的時候,往往適得其反。
不過我不惋惜,因為他永遠活在我的心里,在我任何想要看到他的時候,都會準時出現,雖然有時候並不那麼美好,讓我有點小小的擔心。
回到家,最大的感覺就是舒心。我見到我媽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像認不出我是她的閨女。是啊,我好像很久沒有回家了,很多次,收到我媽的電話,都說叫我回去,可我都給推月兌了。
「媽!」我哭著叫了一聲。
「哎。」我媽似乎冷淡多了,不知是不是對我不敢期望什麼了。
我撲過去,緊緊抱住我媽,「媽,想你了。」
我媽輕拍我背說︰「想就回來,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都回來跟媽叨叨。」
這話讓我以為我媽听到了什麼風聲,就說︰「媽,你听說什麼了嗎?」
「媽不用听說什麼,你是我的女兒,什麼都逃不過媽的一雙眼楮。想和媽說說嗎?」
「媽!」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親情有別于愛情的力量,從小到大都是爸媽的臂膀在保護我,這種時候,我怎麼可以疏忽呢?就算我找不到方向了,在都市迷失了,只要回到家里,總能獲得那麼一點點感人的力量。
我到我媽房間坐著,給她講有關我們的故事,告訴我媽說,我真心喜歡上一個男孩,他聰明幽默,有能力,但是也很多情,時常讓我缺乏安全感。另一個男生,真心喜歡我,而我卻對他遲遲不來電,不知是他對我太好了,還是我們今生終究沒有緣分,總之我就這樣和他失之交臂。
我媽懂我,只是輕拍我的背,讓我靠在她懷里,然後就那樣長久地撫模我的頭發。小時候經常忽視這樣的感覺,現在遇到疼痛了,知道傷害的力量,終于明白那才是最好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