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聚餐,算是可有可無的,因為我們已經找不到不經世事那時候的純粹簡單,雖然沒有官場商場意味,但也多少令人反胃。
我稍稍喝醉了,因為心情的愈加沉重。看著她們都是一對對離開,我心里異常不是滋味,景逸過來攙扶我,也被我沒好氣地甩開了。
「我送你回去?」景逸溫柔地說。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說完便打了個趔趄。
「安可欣,你沒事吧?」郭甜甜本來打開車門了,又折回來,跑到我們跟前說︰「景逸,拜托你一件事情,把安可欣安全送到家,我明天會質問的。」
「好,放心吧!慢點開!」景逸揮舞著胳膊和所有人告別。
突然有一雙手從背後搭在我肩膀,用低沉的嗓音說︰「用不用我送你回去?」我一轉身,竟然撞見了丁再賢,而王梅因為行動不便離開飯桌就回屋了。
「不用了,謝謝。快回去陪王梅吧,最近可要小心,她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笑著沖丁再賢說。
「你確定要讓他送你回去嗎?」他若有所思地說。
「你別管了,我沒事,快回去吧。」
「怎麼了?」景逸走了過來,看著我們,而丁再賢臉上的表情陡然巨變,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能借一步說話嗎?」丁再賢看著景逸說。
我站在他們中間,好像一個局外人,但我並不知道其實他們都在以我為圓心擴大他們內心的佔有欲。
「好的。」景逸看了我幾眼,猶猶豫豫答應了。
兩個人到幾步遠的地方背對我談話,我站在那里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也听不清談話的內容。寂靜的夜晚忽然吹起徐徐涼風,我抱緊雙臂,不覺背過去望向遠方。滿眼冰冷的水泥建築,滿眼炫目的霓虹燈,而人們的體溫就被隔絕和包裹在其中,絲毫感受不到活著的氣息。
記得汪峰的歌中唱到︰活著如同死去。我現在的切身體會便是這樣的。
正想呢,景逸就和丁再賢動手打了起來。我轉身時,景逸先是重重挨了一拳,被彈出去幾步遠,愣了愣,沖上來,便和丁再賢扭打在一起。
「你們在干嘛?」我趕緊沖上去,視線模糊地胡亂扒拉一頓。
「我只對你說一次!」丁再賢吼了一聲,狠狠瞪著景逸,慢慢退後,然後轉身回了莊園。
景逸愣在原地,呼吸還沒有平復下來,先是注視丁再賢消失的方向,然後瞥向一邊,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我想了想,上前問。
「你今天可是一句話沒對我講。」他面對我,沉下頭說,眉頭微皺。
「所以呢?」
「沒什麼,只是覺得挺對不起你。」他溫柔地說,猛然抬眼看我,那種視覺沖擊,讓我忍不住濕潤了眼楮。
我趕忙背過身去,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流淚,難道因為心軟了嗎?我不能這樣,我告誡自己說,對于犯過錯,而且沒有明顯跡象表明他在追悔莫及的男人,都不能心慈手軟。
所以,我不必多說,頭也不回地朝後擺擺手,瀟灑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