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一望無際的深淵,
手指的縫隙中,還能感受到那種熟悉的冰冷
是那股腦袋里的邪惡,又突顯出來的寂寞
藍色的眼楮和黑色的眼淚,是一種很詭異的笑臉,看不懂究竟是渾濁的眼淚,還是渾濁的心
天暗了,陰天的概念就是黏噠噠的剪不斷理還亂,
光著腳,走在石子路上,發不出任何聲音,雪白色的腳踝上,一朵梅花,蕩漾的綻放,不管人情世故,更不用強顏歡笑,真好。
手機傳來一陣喧嘩的鈴聲,低頭看了下,原來已經這麼遲了,穿好高跟鞋,整理好頭發和衣服,揮手攔了輛出租車。
「師父,BULEDANCER,謝謝」。
她叫海鷗,是酒吧的駐唱,夜深後,習慣在刺耳的音樂聲中,淡淡的哼著一首又一首屬于她自己的歌。
BULEDANCER,是海鷗工作了3年的一家小酒吧,對于我她而言,這里更像是她的家。可以在家里更隨意,更愜意。
3年前的今天,當她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時候,是這家店的老板-光哥在街角遇到她,給了海鷗身份,工作,甚至是這個名字老天並不是那麼瞎,總算也疼惜了她一次。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一大片藍色的LED燈,她從容的走進去,打卡,換衣服。
「海鷗,你每次都能踩著點來,呵呵」說話的是酒吧的前台,一個還在讀大學的圓臉女孩。她笑了笑,不想多廢話,轉身往吧台走去。
剛開場,零零散散的也坐著不少人了,所有人都已經開始忙活自己的事了,沒有時間給他們偷懶,唯獨她可以有空閑喝杯酒。一腿跨過吧台椅,瀟灑的把手機和煙丟在吧台上,打了個響指。
「喲,海鷗,你來啦,」吧台的老調酒師—小樂,笑眯眯的從後櫃台走來,手里還拿著倆個玻璃杯。「今天想喝什麼?」
「一樣就好,謝謝你拉樂哥」
「哎喲,我可承受不起,等會哈,你的‘紅粉佳人’馬上好。」海鷗伸了伸懶腰,趴在吧台上,看他調酒。小樂真的是老員工了,3年前她第一次走進這里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笑眯眯的調了杯酒,告訴她,在這里不需要拘束,大家都是一家人。
家人,這個字眼多麼奢侈。
「啪!」肩膀上搭了一雙手,聞著那股淡淡的煙草味,就知道是誰了,順著她手,海鷗一把將她拎到旁邊。「啊,你溫柔點蠻海鷗姐。」一個無辜的聲音從她涂滿血紅色的嘴唇里傳出,海鷗歪著頭掃了她一眼,然後笑開了花。她果然又把自己打扮的像只火雞,從跟扇子似地大睫毛都能看出她的花枝招展。
「呀,小愛愛啊,你又把自己丟雞籠子了?」海鷗捂著笑疼的肚子,調侃她。
「海鷗姐,你能不能不欺負我,人家今天才不是火雞裝呢,這是從昕薇雜志上學來的啊,好不好看啊?」她嘟起嘴,看著更像一只嘴被打腫的火雞。
「哈哈,好看好看,小樂,趕緊把我酒拿來,我幫她驅驅邪。」小樂把調好的酒順勢遞到我手上,看了小愛一眼,然後開始跟海鷗一起玩命的笑。
「你,你們,嗚不理你們了,討厭,我開工去了」小愛氣的直跺腳,扭著她的小水蛇腰,轉進更衣室。
「唉,海鷗,听說小愛昨晚直接跟她那個老客走了,今天估計老板要找她談話呢。」小樂八卦的靠近海鷗,小聲的說。
她低下頭,沒有表情,「路,都是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既然她願意拿身體去換,我們管的了嗎?」說完,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帶著酒意走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