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尤其最近幾年，每次發生死人的事情，程博就感覺胸口要疼上一陣子，他小的時候得過癲癇，但是長大後就沒再犯過，只是最近胸口痛。剛才被童茜茜這一番話忽然間不自覺的逗樂了。
「你真逗。」
「我又沒逗你，我說的是真的，這麼大的場地，跟電影差不多，重新調整一下絕對沒問題。」童茜茜又想了想「只是裝不了現在這麼多人了，可惜了。」
「可惜什麼？」
「大家就不可以一起玩了，要一批一批的排隊，輪著進場。」
程博把身體靠在沙發背上，看著童茜茜。
童茜茜的腦袋里還想怎麼布局把這個場地改成低俗小說的酒吧，因為當時她看電影的時候曾經為那個酒吧著迷過。
「你在想什麼？」程博看她一動不動的看著。
童茜茜放下杯子，說說話，讓她放松一些，她用一只手托著下顎「我在想，如果我是老板娘，我不把這里改成低俗小說的酒吧。」
「改成什麼？」
「改成舞蹈教室。」
程博喝了一口酒問。「為什麼？」
童茜茜想起了自己上大學時，社團舉辦的免費學芭蕾的地方，後來收費她就不能去了。那個教室在她的印象里，很大很大，四面都是鏡子，原本只是一個自己，進到那個教室忽然變成很多個，而且還是很多個不同的角度，自己每次在那里跳舞的時候，都感覺好像是八音盒上的塑料小人，在八音盒的鏡面上跳舞。
八音盒是她小時候第一個玩具，也是唯一的玩具。那是她的父親在追求她母親的時候送的一個禮物，後來母親出國沒帶走家里任何東西，那個心形的紅絨布八音盒也就被留了下來，打開盒子里面有一個塑料的芭蕾舞女孩，要把那個女孩放到盒面的鏡子上，她就會隨著滴滴答答的音樂旋轉，她喜歡那個聲音，喜歡那個旋轉的芭蕾舞女孩……。她也一直把這個八音盒帶在身邊。
童茜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說話。程博感覺童茜茜很有意思，她說的每一句話仿佛你都無法在腦袋里提前構思好，也不按一定的套路走。程博不知道，這是童茜茜一貫的習慣，你和她說什麼，她就不會很仔細的去想什麼邏輯啊合理啊之類的東西，反正此時此刻腦袋里蹦出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你不細問就算混過去了。如果你細扣起來，她就開始現場編理由，使其盡量圓滑。經常編著編著進入到下一個話題，她也會很自然的把之前說的事情忘掉，興致勃勃的說另一個話題，所以和她說話，一般正常人都不是很習慣。也總會忘記說話最初的目的，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和她在一起容易把復雜的事情變得簡單，簡單的事情變得復雜，你還會情不自禁的被她帶進很多異想天開不著邊際的話題中去，因為她那投入和認真的表情。
程博想撥開她的頭發看看她的臉，但是手伸出去幾次都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