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華覺得住姐姐家拘束了,住賓館冷清了,所以回鄉一個月都是在賓館和洗浴中心過的夜。回去的第二天,李青華就聯系了舊時一些狐朋狗友。
周春分,是第一個聯系的朋友,以前常在一起賭錢吃喝,這次聯系他不是因為兩個人關系有多麼鐵,而是周春分是周春燕的堂哥,而周春燕卻是李青華的法律上的妻子。
當初李青華吃喝嫖賭不學無術的時候,周春燕離開了他,跟別的男人跑了,後來李青華也為了找她,去岳父母家鬧事,也為了這個事情,坐了一年牢。這麼多年來,李青華早已在心里不認為周春燕還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就算現在他有房有車,存款過千萬,依然不願意被一個女人套牢,也沒有想過再成一個家,或許妻子這個符號在他心里烙上一個丑陋的疤痕。
李青華心里最想念的是自己那個女兒,以前不顧家,現在腦海中連女兒的模樣都拼湊不起來,無論妻子做了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別的孩子年幼的時候,都在父母呵護下長大,而自己的女兒卻是父愛缺失,想到這里,李青華內心就充滿愧疚。他想從周春分那里打听自己女兒的下落。
李青華也聯系了六七個曾經的舊識。因為致遠比較熟悉本地的情況,自然而然地也被帶去了。李青華也特別喜歡致遠這個佷兒,自己的親人也不多,小輩當中也就自己女兒和致遠,女兒是一時見不到,所以那份泛濫的父愛就暫時發泄在致遠身上。
其實兩個人在相貌上倒是有幾分相似,都說外甥照舅舅,還是有道理的。
回鄉的第二天晚上。某五星級大酒店的包廂里。
周春分突然接到李青華的電話,當時差點沒有回過神來,被請去吃飯,地點卻是家喻戶曉的五星級大酒店,自己還從來沒有進去過,所以帶著五分不情不願的心,還是來了。
周春分現在坐在包廂里,渾身都不大自在,這個包廂很大,約一百平方,帶著獨立的衛生間,還有一個客廳沙發組合,房屋四壁都是木制的雕花,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上面的圖案鮮艷逼真,一看就是高檔次貨,走上去軟軟的,讓人不自主覺得低人一等。
包廂中間擺著一個超大的桌子,桌子的中央放著一籃子花,花枝四處鋪展開來,而且竟然都是鮮花,上面灑上淡淡的香水,整個包廂清香撲鼻。
李青華坐在沙發上,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孩。看見周春分進來,李青華連忙站起來,走過去,臉上笑呵呵的,「大哥來了!」
周春分看了李青華,如今比從前意氣奮發多了,看著竟然比從前年輕似的,上身穿著黑色的T恤,kappa標志低調地綴在短袖的邊上,深藍色牛仔褲,一雙黑色的休閑鞋,也帶著低調的黑色kappa標志,總之在周春分眼里就是通身的名牌,當下更覺得自卑了。
自己現在不過是在城鄉結合的地方,擺個攤子修摩托車,平時都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今天來五星級酒店,特意找出一身不帶油漬的衣服,不過也是不值錢的地攤貨。
周春分一時語塞,訕訕地站在那里,雙手被李青華握著,自己的粗糙的雙手感受到李青華雙手的細膩,心里有點擔心自己被把別人的手弄疼弄髒,急忙掙開。
「大哥,大嫂呢,還有婷婷呢?我不是說請你們一家三口麼?」李青華一副責怪的口吻。
周春分急忙說︰「婷婷要高考,你嫂子在家陪著呢,想來來不了了!」
「哦,高考,這是大事,孩子考試重要!」說著就拉著周春分,一起坐在沙發上。
其他的幾個人也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