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致遠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來,說︰「昨天我們都丟死人了,人家一桌酒席,菜錢三千一桌的標準,煙都是一千多一條,酒也是五百多一瓶,我們家去三個人才出兩千塊錢。熟人里,就我們出的最少,人家都出至少五千,楊青沒有結婚都出了一萬。」
曉初本來閉著眼楮,正在練習塞耳功,一听到楊青的名字,忍不住條件反射坐起來,大聲說︰「那你也學楊青給一萬啊?」
致遠說︰「一萬塊錢,說的輕巧,還能掏得起啊?」
曉初不屑地哼了一聲,心里想一開始你的爸爸還要出一千,要不是我自己掏腰包拿了一千塊錢出來,那才是丟死人了呢。
曉初一臉的鄙夷,激怒了致遠。致遠伸出一只腳蹬了蹬曉初,說︰「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也拿不到個錢!」
曉初也不甘示弱回蹬了一腳,怒聲道︰「是你拿錢少?還是我拿錢少?也好意思說!」
致遠腦袋轉的快,幽幽地說︰「我拿錢少,因為我工作比較清閑,我要是像你那樣忙,一天到晚加班,我拿的也絕對不止你那個數!」
曉初听致遠這般狡辯,心中實在氣的無語,索性翻過身去,背對著致遠。
回來之前,致遠跟三子等三個人打牌,不知道為什麼,手氣一直很差,不僅把媽媽給的一千塊錢輸了,還從卡上取了一千塊錢,也輸了。回來的一路,越想越是心疼,恨自己怎麼好好跑到彩票店,好好的干嘛跟三子去打牌。心中一陣子懊惱,越想越懊惱,不經大腦控制,兩只腿對著曉初的背部交替蹬了起來,一直把曉初蹬下床。一邊蹬著還一邊嚷嚷︰「跟你結婚倒霉死了,拿不到錢,還輸錢,窮死了!」
曉初沒有想到致遠會這麼做,一時氣憤加無語,鐵青著臉站在床邊。
致遠躺在床上說︰「你到沙發上睡吧,拿錢那麼少,還好意思睡床!」
曉初開始抓狂,自己的工資比致遠高出一截,也上班那麼辛苦,致遠卻這樣無理取鬧,曉初爬上床,也掄起拳頭向致遠揮去,就這樣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致遠是男人,身材又比曉初結實,自然佔了上風,更何況致遠晚上受到了刺激,一直想發泄,根本沒有想過要手下留情。不一會,曉初就被打地疼哭了。
曉初越想越覺得心中蒼涼無比,也不戀戰,抽身到了衣帽間,拿了幾套換洗的衣服,拎著包包準備離開家。
致遠奪下裝衣服的包包,把衣服倒進馬桶座里,然後把旁邊的拖地桶里的髒水都倒上去。曉初一臉的木然看著致遠這般做法,離開的念頭越發清晰,人也到了門口。
致遠奪下包包,拉扯著曉初的睡衣,拉拉扯扯之間,曉初的睡衣被撕成兩半,曉初依然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致遠半掩著門,叫喊著︰「你不要丟人,穿成這樣,你能去哪里?快點回來!我數三聲,不回來就關門!」
曉初面無表情地走下樓,頭上飄蕩著致遠的數數聲,一二三還有砰的一聲關門聲。
眼淚沿著面頰流下,漸漸地模糊了視線。
走到一樓樓梯口拐彎處,一樓的門虛掩著,透著一線光出來。
曉初也渾然不覺,繼續走著,不想身後有雙手抱住自己,是致遠麼?
隨即是一個淡黃色的毛毯蓋在自己的肩頭,把自己嚴實實地裹起來,那雙手扳過自己的身軀,曉初抬頭看,透過一層水霧,看清楚了︰不是致遠,是孟星辰。
孟星辰猶豫一下,試探著說︰「如果不想回去,今晚就在我家湊合一下吧?」
曉初搖搖頭,說我出去住。
孟星辰望望曉初的光腳丫和毛毯下拖著的睡衣殘破的一角,欲言又止。
曉初也意識到了自己有多狼狽,自己竟然是穿著內衣掛著兩片破布光著腳丫,而且被一個男人看到,想到這里,曉初臉上開始發燒,下意識望望頭頂,透過層層折折的樓梯,上面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自己這樣的裝束,想必致遠也是知道的,可惜他卻不擔心自己在外面會怎麼樣,任由自己出去出丑,或許還會出事,致遠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
想到這里,曉初心口隱隱疼起來,有點想痛哭一場。
孟星辰看著曉初這模樣,也知道不需要曉初來決定什麼,就拉著曉初進了門,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