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雨來得突然,待到雨停,已經是夜里了。
終于藥效過了,子楚和霜糖也睡了個夠,這就醒了過來。霜糖沒有察覺這衣衫有什麼異常,只因凡湮細心的替她穿戴好了,她揉揉眼楮,伸個懶腰,這就舒服得跟小貓似得眯起了眼楮。
這火燒得有些黯然,不似白天那般旺盛,但這火光幽幽,還是照出了大家別扭的神色。
首先是逍遙,他正翹著二郎腿悠哉的晃著,嘴里叼著一根稻草,眯著眼楮,吊兒郎當。
然後是凡湮,他正躺在地上,肚子上擱著件干淨衣裳,雖然看著像是睡了,但眉頭緊蹙。
最後是步軒,他正撐著劍坐著,閉目養神,大家早就烤干了,就只有他還保持著從頭濕到腳。
探頭出去一看,這外面雨已經停了,漆黑的夜里竟然還有點點星辰,一算,自己怎麼也睡了一個有個下午或許還要多,這就有點頭暈,打著呵欠走到步軒的身邊坐下,一戳他的肩膀問道︰「噯,好夫君,現在是什麼時辰呢?」
步軒並沒有睡著,但面對霜糖的騷擾他直接選擇性無視,繼續閉目養神。
知道步軒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霜糖嘟囔兩句,也就不再推他了,準備起身去問問凡湮,要說還是這凡湮听話,屬于有問必答型。但在起身之際,步軒捏著劍柄的手背吸引了她的注意,定楮一看,竟然是傷口!
他的手背似乎是被人咬的,這讓霜糖心里一緊,該不會是有人趁著她睡著的時候來偷襲了吧?這就緊張的一把拉上步軒的手,急聲問道︰「夫君,你這手可是怎麼了?」
步軒本就因為她在身邊而煩躁,這手背已經結痂,卻因為她的踫觸而裂開,他一個反手大力將霜糖推倒,騰得站起了身,惡狠狠的瞪著她,但,那句丑女滾開的話,還是噎在了喉頭,沒有月兌口而出。
他真的很想怒罵她一頓,可卻真的說不出口,不管這個丑女多令人作嘔,但他改變不了的是,她為了救他,孤身下了斷崖……那日她狼狽的模樣,被荊棘劃破一身的模樣,此時出現在眼前,終于,他咽了口口水,這就轉身離去。
霜糖被他這麼大把一腿,跌坐在地,蛋兒疼得她直咧嘴,隨即又看見步軒那震怒的臉,一時間就嚇懵了。待步軒離去,這才想起來,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被推了一把,好生奇怪,嘟嘟囔囔的起身來。
這一鬧騰動靜夠大,霜糖爬起身來,拍拍,茫然問大家︰「女婿們,他這是怎麼了?我不過是關心他,他為何震怒?」
子楚可憐兮兮的看看其他二人的神色,這就連忙低下頭去,小聲回一聲︰「子楚不知……」
逍遙听得霜糖醒了,這就跳起來,一改先前的痞子模樣,立即裝作大家閨秀,這就靠了上去,嬌聲說︰「人家不知道呢~~~這岳父向來脾氣不好,大約又是心火大了煩悶吧~~~」
霜糖頭疼,像剝狗屁膏藥似得將他扯了下來,這才發覺他嘴角也破了,眼圈也黑了,心下更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