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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晨曦初照,玉錦宮宮門大開,巡街的隊伍緩緩步出,開始了新凰後的巡街儀式。
這是朱雀國的歷代傳統,在大婚隔日,巡街隊伍便要圍繞這鳳錦城的主要干道進行巡街,以接受百姓的祝福,祈禱新凰後多播種,錦氏皇族開枝散葉,多子多福。
行雲從來就是個不愛熱鬧的人,即使他出身鳳錦城最為熱鬧的煙花柳巷,也不是個愛出風頭的性子。一身大紅衣裝,他端坐在花車之內,朦朧的紅紗低垂,百姓們只得瞻仰他高高在上的絕世容顏。
一時間,鳳錦城鮮花錦簇,無人不為這傾國傾城的新凰後嘖嘖稱奇。
當游行的隊伍行駛到葉府附近,霜糖听著那熱鬧非凡的聲音,心里就癢癢了,非要出去看熱鬧,逍遙拗不過她,只能帶她出府去。
遠遠的就看見百姓人頭攢動,贊嘆聲不絕,霜糖開心極了,也好奇得不行,這麼熱鬧,難道是什麼大人物的花轎?
邊想著,霜糖就邊拖著逍遙擠入了人群之中。
逍遙擔心極了,她這傷好了也才沒多久,現在就是生龍活虎,扎入人群之中,也不怕拉傷了傷口,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好了傷疤忘了疼。
霜糖身材嬌小,墊著腳望去,那是一輛火紅的花車,由四匹雪白的駿馬拉著,花車上點綴著金光閃耀的裝飾,里面隱約坐著一名紅衣男子,雖然看不清眉目,但卻能感覺到,那少年一定風華過人。
前後都有大批打扮體面的宮人跟隨,粗略一算,有上百人,還有整齊有序的葉家軍開道護航,驅散湊得太近的百姓。
霜糖見這架勢,心里贊嘆,這是誰家的少年,這麼有福氣,嫁得如此體面?
好奇之下,霜糖隨手就抓住了一旁的大叔,問︰「大叔,這是誰家娶親?好氣派的場面!」
大叔面露驚訝之色,說︰「姑娘,你是外地人吧?這都不知道?」
「呃……我確實從外地而來……」霜糖有些不好意思,被人當作了土包子。
「這娶親的可不是別人,正是當朝鳳主,這皇家立後,自然排場極大。」大叔嘿嘿得憨厚一笑,得意的告訴霜糖︰「你如今看見的場面還不夠大,我還看過更大的,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當時先主迎娶的是莫家的少爺,那才叫一個轟動全城呢!都說今日的新凰後傾國傾城,我看,只有那莫家少爺的幾分。」
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了霜糖的好奇,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花車里坐著的人,是有多麼的美,可迎面看去,先看著的,卻是一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孩。
下
那女孩大約六七歲,穿著雪白的上衣,著鮮紅的裙子,昂首騎在馬上,姿態傲然。
霜糖一看,納悶了,這花車里的新凰後,怎麼看都是個成年的男子,為何在前迎親的,卻是個小女孩?霜糖想著,都說這鳳主是個三十出頭的妖艷老女人,婬.蕩到了骨子里,怎麼也不該是個小女孩啊!
霜糖心下奇怪,就繼續搖搖身邊的大叔,問︰「大叔啊,為何不見鳳主,只見一個小女孩?難道,那小女孩就是鳳主?」
瞧著那花車越來越近,大叔興奮極了,也不理會逍遙的憤怒眼神,低頭就湊到霜糖耳邊,說︰「別看那女孩個字小,她可是朱雀國的國師!」
國師?!
霜糖不可置信的瞧著她那嬌小可愛的模樣,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黑色的齊劉海更凸顯她的可愛,若不是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夠嚴肅,霜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就是國師的。
可國師,應該是上通天文下達地理,博古通今未卜先知的啊,怎麼會是個小孩?
見霜糖一臉的不相信,大叔又點撥起來了︰「姑娘,你可別不信,那馬上坐著的小女孩,確實是朱雀國的國師,名叫月瓏,她看著也就只有幾歲大小,實際上,她已經是十幾歲了,因通達天意,所以長生不老,這麼些年來,她一直就是這麼個模樣呢!真是一丁點也不見長。」
听見大叔這麼說,霜糖回頭,沖逍遙眨眼,說︰「你看,跟我出來才是對的,能看見這麼多有趣的事呢!」
逍遙笑意盈盈,一個勁的點頭稱是。
忽然一陣寒意襲來,霜糖猛然回過頭去,循著目光看去,一道清冷凌厲的目光正朝著自己看來,那人,竟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國師月瓏。
月瓏的表情一如先前肅穆,甚至可是說是刻板,她不帶多余的感情,看著人群中的霜糖,四目交接,霜糖感到一陣莫名的壓迫感,讓她不由得心驚。
好在,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路看著霜糖,直到擦身而過,那凌厲的目光才被收回。
霜糖正在奇怪著,為何國師會一直看著她,那眼神還很奇怪,宮人們就從眼前走過,一把把的撒著各色的花瓣。
眼前一時落英繚亂,霜糖透過片片花瓣朝著花車望去,望著的,卻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那是,……行雲?!
霜糖一顆小心肝撲騰得跳得厲害,她萬萬想不到,有些日子不見,行雲便嫁給了鳳主,花車中的他一身紅衣,面無表情,打扮得隆重莊嚴,雖然是煥然一新,那
神采確實是那個曾經對著她說過綿綿情話的行雲。
當花車行駛到了眼前,離得是那麼的近,霜糖甚至向前躍出幾步就能來到行雲的面前,可她沒有這麼做,她只是轉過身去,面對逍遙,然後一把將逍遙抱住。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有誰會注意這一對擁抱的男女,行雲痛苦的坐在車中,看著眼前擁擠的人群,他們歡呼,他們贊美,可一切都是那麼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