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霜糖一路憤恨的跑回葉府,就直奔雅竹軒而去。
之所以跑得這麼急,正是因為她意識到自己一沒雙刀二沒武功,趕上生病受傷,就連逍遙也能半推半就的上了她的床,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還遭遇了男,一切都讓她決定,立即學武,刻不容緩。
怎奈步軒今日不在雅竹軒,在連踢了好幾扇門之後,霜糖瞧見了在那羞花的逍遙,沖上去一把拎起,厲聲質問︰「逍遙,你會不會武功?!」
不等逍遙作答,霜糖又一把放下,一邊念著不會,一邊旋風般的沖了出去,剩下逍遙莫名其妙。
隨即,霜糖又沖去了凡湮的屋子,差點就一腳踹門,猛然想起凡湮自從走火入魔以來,就染上了吐血的怪病,沒準這會正在休息,于是轉為輕輕叩門。
開門的是九九,看著九九一副休息不好的模樣,霜糖驚訝的捧著他瘦弱的臉頰,左看右看,發現那道疤已經好了許多,淡了許多,也就放心了,小聲問九九︰「九九呀,凡湮他睡著的麼?」
九九搖搖頭,隨即應著︰「凡湮公子在看書,今日身子是好多了,氣色也不錯。」
霜糖開心極了,這就風風火火的沖了進去,直撲凡湮桌前,驚得凡湮幾乎跳起來。
凡湮正想著,這李姑娘怎麼就這麼不懂禮數,就這麼隨意的闖進男子的房間,極為不妥,正想說上幾句,抬眼就對上了那因奔跑而顯得異常通紅的臉蛋,一時間所有的話與不滿就哽在了喉頭,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那雙清亮的大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霜糖激動的喊道︰「凡湮!你會武功?!」
「是的。」凡湮淡淡的點頭,不解。
「那就好,你教我武功,我拜你為師!」霜糖說著,就要撲倒在地,做下跪磕頭拜師狀。
凡湮驚得連忙起身,一把扶住她,不讓她真的磕頭下去,說來李霜糖也比他小不了幾歲,叫師傅,倒是顯得他故作老成佔了便宜了。
再說,他還沒有考慮過呢,她怎麼就這麼心急?
見凡湮拉著自己,不讓磕頭,霜糖這就乖巧的倒茶,捧給凡湮,一副討好的模樣說︰「師傅在上,就喝了這杯茶吧!」
看著霜糖那嬌憨模樣,就差沒生出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來左右搖晃,凡湮笑了。
這一笑大有天人之姿,霜糖頓時就被這閃亮華麗的微笑照耀得頭暈目眩,一旁靜候的九九頓時心尖兒一疼,即刻明白了他的笑如此驚艷絕倫,卻只為她一人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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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的熱情太得實在太過熱情,凡湮幾乎沒有了拒絕的理由,略微有些靦腆,他還是不善與女子交流,這就說︰「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教你,能教你些什麼。」
「沒事!」霜糖滿不在乎的撇嘴,「你就教我些實用的招式就好,比如別人出什麼招,我應對什麼招,我會努力學的。」
凡湮想了一想,念在她的笑如此明媚,這麼一個人見人愛的姑娘的要求,自然是不能拒絕,于是便淡然點頭,目露慈祥之色,說︰「那好,今後你可要用心去學,你已經錯失了習得內力的時機,只能學些基本的拳腳功夫了。」
「好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師傅!」霜糖格格的笑,語氣清脆爽朗。
凡湮微微點頭,算是應下。
看著她的笑容,就像是五月天的陽光一般燦爛和煦,凡湮整個人也精神起來,心情莫名的大好,這就起身,開始教導霜糖扎馬步。
霜糖也是個說做便做之人,隨即就一口一個好師傅的叫了起來。
九九望著他們明朗的笑容,心情不由得低落起來。
自從被行雲劃破了臉頰,他就在心底發誓,此生不會再跟隨行雲,他漫無目的的跟著霜糖,一路來到這葉府,雖然這些日子以來,他過上了從未有過的平靜生活——每日有吃有穿,也沒有人對他頤指氣使,可是他的心里,總是缺乏一種歸屬感。
九九去過月華樓,哪里早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他也去了煙花柳巷,遠遠的看見行雲流水被查封,唯一的哥哥八寶也進了宮去,沒有路子,也就尋不到人了。
雖然李姑娘很好,人大方熱情,不拘小節,也是個十分講義氣的人,可是在她的身上,九九找不到多的依戀,之所以緊緊的跟隨著她,是因為相對其他人而言,他與她更為熟識。
所幸遇見了凡湮,這個喜歡穿著一身天青色衣裳的男子,有著出塵不染的天人之姿,也有不食煙火的謫仙之氣,他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可是,他卻伸手捧住了九九的臉,為他擦藥,所以九九更願意跟著凡湮,伺候他,照顧他,听他說的每一句話,替他做許多事。
每當這個時候,九九是幸福的,甚至凡湮與步軒太過親密,他也不曾覺得難受,可只要霜糖一出現,他便能覺察出什麼。
也許只有這樣嫉妒著與羨慕著的目光,才能夠看懂,即使凡湮並不熟識霜糖,可他眼里透著的那一份喜歡,卻是什麼也阻擋不了的。
九九心灰的明白,凡湮確實是失憶了,他忘記了霜糖,忘了過去,可沒有忘記喜歡她。
她是美,美得足夠
稱之為明艷動人,可她骨子里卻不是什麼高雅的人,行為粗鄙,匪氣盎然,身邊還有一個狗皮膏藥似得樂逍遙,她與逍遙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卻流連在行雲的床榻,九九真的不懂了,這麼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為何天下女子千千萬,妖孽如行雲公子,謫仙如凡湮公子,都迷戀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