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汲月湖邊,霧氣微薄,有佳人一襲紫衣佇立臨水的床前,悠然望著水面出神,清冷的眸子里泛著清冷的波光,一如這波光粼粼的水面,起伏不定。
身邊的小丫頭湊了上前,畢恭畢敬的說︰「姑娘,汲月教似乎如臨大敵,所有人都戒備了起來。」
珠璣煥然一笑,拍了拍丫頭的頭說︰「默然,這些日子我們有熱鬧看了。」
「真的嗎?」默然眨巴著晶亮的眼楮,笑得可愛︰「真好,到這來好些日子了,每日過得渾渾噩噩,一點樂趣也沒有呢!」
珠璣不說話了,似乎是在想著什麼,繼續盯著水面,忽然,她伸手,指著翻騰的湖水問默然︰「默然你看,這湖里是不是有些什麼?」
默然听珠璣這麼一說,默然也湊上了窗欞,順著珠璣縴細蔥白的手指看去,果不其然,那碧綠清澈的湖水里似乎有什麼在翻涌,泛起了一片朱紅。
默然畢竟年紀小,嚇壞了,連忙就往珠璣身後躲去,嘴里還在驚慌的叫著︰「哎呀!不得了了!這汲月湖里的鯉魚怕是成了精,個頭竟然有這麼大!」
珠璣呵呵一笑,安慰默然道︰「別怕,這湖里不是什麼鯉魚精,而是神物。」
「神物?」默然不可置信的仰頭看著珠璣,她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而她也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于是默然又驚又怕,卻還掩不住好奇的望著那湖里不時翻涌的朱紅,問︰「姑娘,那是什麼神物?怎麼這般大?」
她確實是好奇的,自從隨著珠璣來到這汲月教,她就總是倚在窗前看著湖水發呆,默然一直都以為,珠璣這是因為這里的日子太過無聊枯燥,才會每日盯著水面發呆,沒想到,還有這般緣由。
「它呀,它是天上的神物,來自星河,卻被奸人所害,囚禁在這湖底,它守護著朱雀國的百姓子民,卻在感知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而悲憤掙扎,你看見,那一片片的朱紅,就是它華貴的尾羽。」珠璣淡淡的說,就好像在說著一個無關緊要的神話故事。
默然靜靜的听著,珠璣說話總是冰冷,甚至還帶著一絲戲謔,她從來不曾听到她話里會有這般深沉的語氣。
可是默然明白,朱雀國已經國將不國,若不是因此,她不會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若不是遇見了珠璣,也許她早已喪命荒野,成了山狼的月復中餐。
珠璣又看了好一陣,這才慵懶起身,笑得和煦起來,拉起了默然的手說︰「走吧,我們去看看,這汲月教究竟招惹了誰。」
「好的,姑娘。」默然從黯然中回過神來,歡快的跟隨珠璣一起去看看,這汲月教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那麼多人都如臨大敵。
中
汲月教有三百年歷史,在這座臨水而建傍山坐落的偌大宮殿里,一切都是那麼的冷清。
有宮人身著素色紗衣,疾步走在回廊之中,珠璣牽著默然經過,與別人的匆匆神色顯得格格不入。
愜意的感受著濕涼的風,珠璣輕輕的俯身對默然說︰「默然,我說的不錯吧,夏日就該到這汲月教來避暑,沒有哪里能比這陰氣更重。」
默然一個勁的點頭,跟隨珠璣一路悠然走在汲月宮的迂回走廊里。
終于,珠璣來到一扇富麗的大門前,對默然交代道︰「默然,你在這里等著,我有事找梁教主。」
說罷,默然就乖巧的應著,自顧自的上一旁玩去了。
門前四名身著黑衣臉罩黑紗的護衛站在門口,警惕的看著珠璣,厲聲喝到︰「沒有教主旨意,不準靠近。」
珠璣有些不滿,听著房里那嗯嗯呀呀的聲音,便知那梁鴻輿又在臨幸宮女了,隨即聲調一高,揶揄起來︰「怎麼,這梁教主的房門,什麼時候起不向著女子打開了?」
頓時的嗯呀之聲頓時靜了下來,隨即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在穿衣裳,珠璣笑笑,對護衛說︰「你瞧,你們教主呀,準備迎客呢。」
護衛無言,看著珠璣笑得嫵媚,確實,以她的姿色,屋里面那個美女就只能算是朵野花了,教主采花無數,也不是傻子,當然會放下的來尋這門外的。
門應聲而開,劈頭散發還披著衣衫露出半、果胸膛的梁鴻輿就依在了門上,喘著粗氣說︰「喲,原來是藥仙來訪,有失遠迎……」
珠璣挑眉,看著他這幅模樣,就連褲帶都還沒來得及扎緊,再放眼一望,屋里的屏風後似乎躲著一個人影,接著揶揄道︰「梁教主果然好雅興,青天白日的就在勤勞耕耘,就算有所怠慢,也是可以理解。」
「哎,我說,有話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梁鴻輿有些不耐煩,但美女當前他依舊顯露本色,無比風、***的抬手搔著長發,說︰「有這個功夫,不如與我溫存一番,還來得更快樂一些。」
邊說著,他就邊盯著珠璣上下打量,那旖旎之色顯露無遺。
確實,今日珠璣一身淡然紫色,身材玲瓏有致,胸口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麼刺著梁鴻輿的眼楮,在那胸口右側,還用紫色的顏料描了一株妖嬈的藤蔓,無一不令他想入非非。
再說了,梁鴻輿雖然美女見得多,吃得多,但這般仙
氣的絕色美女,他還沒有嘗過,自然心癢癢。
下
梁鴻輿甚至都在聯想著,若是將她就此壓在身下,來個盡情歡愛,會是何等美事,怎奈他心中的小算盤打得響,珠璣神機妙算自然知道他在想著什麼,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清脆無比,或者說,珠璣她總能打得如此干脆徹底。
不止那屏風後的小宮女,還有門外的一溜侍衛以及一片玩耍的默然,無不震驚萬分……
在這汲月教的地盤,膽敢扇教主耳光,那簡直就是找死!
可梁鴻輿並不生氣,捂了捂臉頰,似笑非笑的說︰「哎呀,討厭,人家只是想想罷了,並不會真的這麼做……你也別這麼小氣,進來喝茶,我這有從鳳錦城帶來的名茶。」
珠璣這才提著裙角進門而去,換門外眾人憋到內傷。
忽略屏風後那宮女,珠璣悠然的進了梁鴻輿的臥房,朝那臨水的露台走去,那里設有軟座矮桌,不僅能吹得清新的湖風,還能觀景。
梁鴻輿緊隨其後,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依舊殷勤,面對珠璣坐下,有意無意的松了松衣襟,裝模作樣的感嘆著︰「哎呀,這天啊,是越發的悶熱了,你說不是?」
珠璣斜眼瞟了梁鴻輿一眼,說︰「收起你那瘦弱的小胸膛來,教主,說來你真是悠閑,大軍襲來還能面不改色躲在屋里男女雙修,佩服,佩服。」
「怎麼,你也知道了?」梁鴻輿露出一絲疑惑。
「那是自然,兩千葉家軍呢,還有墨凡湮與步步軒,對了,還有你的小野味李霜糖,你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梁鴻輿似笑非笑,望著籠罩汲月湖的層層霧氣,說︰「我有何懼?這兩千葉家軍不過都是螻蟻,連這道霧氣都創不過來,倒是李霜糖有趣,上回逗弄了她一陣,想來這下又有樂子了。」
珠璣面色清冷,望著梁鴻輿,詭異一笑︰「我來是要勸你,對她,不要太壞,將來,你是會傷心的。」
「怎麼,你能佔卜未來?」梁鴻輿對她如此肯定的語氣表現出不屑一顧,「據我所知,這佔卜未來是國師才有的能力。」
珠璣手里握著茶杯,卻一口也沒喝,她起身,這就要離去。
梁鴻輿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挽留著︰「別走,話還沒說完,豈有走的道理?」
「雖然天機不可泄露,但偶然逆天,也很有趣,教主,你得悠著點,將來,她可是會折磨你的。」珠璣笑著說,甩開了梁鴻輿的手,這就信步走進了廳里,對著房里屏風後的人影說︰「出來吧,你們啊,繼續。」
梁鴻輿望著珠璣就這麼甩手走了,回味著她先前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割了才有愛————————
PS︰
今天碼字听得是《大明宮詞》的插曲《長相守》,唔,我終于古典了一把……
有孩紙表示很喜歡珠璣,要求加點珠璣的戲份,其實我是打算她晚點來汲月教的,但想著她是如此的月復黑,一定不會在炎炎夏日放棄到汲月教避暑的想法,以及順手欺負梁鴻輿。
可憐我們的小梁啊,各種色心不改,就跟逍遙一樣挨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