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內心深處的呼喚,還是靈魂道德的折磨。回到家中的圓圓,始終不能安眠,每天夜里都是噩夢纏身,深夜驚醒,無法入睡。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
有時候她多想退出這一個沒有結局的怪圈。
一邊是道德的譴責,另一邊則是郭美美的誘逼,圓圓這個人,生平最討厭那種與自己爭寵的女人,更何況是郭美美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懶
左思右想,最後圓圓還是鼓起了勇氣,一個人獨自去看望失憶的千柔。
微風輕輕吹拂在平靜的水面上,泛起淡淡的漣漪。
夏季,池中荷花綻放,綠葉配紅花,一副恍若仙境般的美景。
這是圓圓約王羽,還有千柔的見面地點。
而這個地點正是圓圓曾經與陳文開始戀愛的地點,或許帶著回憶,去釋懷,效果會不一樣,她只是希望上天能夠給予自己一個道歉彌補的機會,她只是希望,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情誼能夠挽回。
時間點點滴滴流逝,王羽因為上班,沒能如時到達,而來的人則是千柔,還有推著輪椅的千蘭。
許久不見,千柔在王羽的精心照料下,嬌媚的臉蛋,重現昨日的春光,美眸中干淨得不含任何雜質,如此透徹,如此清涼。
楊圓圓踱著緩慢的腳步,慢慢靠近她們,她不知道見面該說什麼才好,眸子里散發出一股歉意和羞愧。蟲
「阿姨!!!」她只是用聲帶努力哼出兩個字。她怕她一開口,便又說出什麼錯誤的話語來。
輪椅上的千柔,一見到楊圓圓,便開始不停傻笑。千柔的記憶力,似乎有她,但又似乎沒有她。
千蘭狠狠的眼眸,緊緊盯著面前這個穿著時尚,濃妝艷抹的妖艷女子。正是這個女人,搶走千柔豪門婚姻的女人,經歷紅塵的她,什麼怪事,奇事沒有見過,圓圓心里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其實千蘭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站在原地,腳步未挪動,一直注視著圓圓。
「千柔好點了嗎?」
彼此沉默許久,圓圓繼續盤問,臉上十分尷尬。
輪椅上的千柔,依然面帶微笑,對于時間任何事物都是如此。
或許微笑就是她對這個世界唯一也是最後的解釋。
千蘭,抬眸,盯著圓圓,冰冷的嗓音發出一句。
「看到我女兒變成這樣,如今你高興了吧!!!」千蘭,嘴角一邊訴說,一邊抽動著。其實她的心,比誰都痛,比誰都難受,只不過她一直裝作堅強。
因為這個世界,千柔唯一的親人就是她了。
一輩子都未合格地做過一天母親,如今真的後悔莫及。
「阿姨,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請你收下。」
隨後,
圓圓伸出一只白淨瘦弱的手指,往手提包中模索一會,拿出一疊錢,徑直遞給千蘭。
她希望,可以用金錢彌補她的過錯。
她希望,一切都可以恢復平靜,相互的報復,最後受傷的是雙方。
卻不料。
千蘭毫不留情地揮手一甩,那一疊錢被赤|果|果地甩在了地上。她承認錢對于她來說,是一種致命的誘惑,但是如今,圓圓施舍的錢,對于她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人格上的侮辱。
千蘭站在原地,沉默頃刻,才慢慢挪動嘴唇。
「我女兒真是瞎眼了,居然會把你這樣的女人當做閨蜜。你當初不就是眼紅加嫉妒,我女兒長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心底比你好,你不就是圖唐家有錢嗎?有什麼了不起啊?」
千蘭話中有話,諷刺加上銳利的現實語言,使得圓圓無法開口,她站在原地,注視著輪椅上傻傻天真可愛的女子。
內心涌動無限情懷,是喜是悲,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接著,又是千蘭一陣話語。
「怎麼?沉默似金?像你這種好逸惡勞的女人,我見得多了。你今天想給我玩這種把戲,獲得我們的同情,沒門,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受到報應的。」
這些話語足以讓圓圓難以忍受,可是如今圓圓卻表現出非凡的淡定自如的表情,令人真是佩服。
可是千蘭接下來的話語,令圓圓忍無可忍。
「我早就知道你的男人陳文不愛你,而是愛我的女兒,他們是兩廂情願,若不是你在其中插上一腳,恐怕也不會弄得如今的下場。要知道,一切的罪魁禍首源于你。像你這種只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博取男人的歡|愛,就是痴心妄想,夢人痴話一場。」
「阿姨,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請你不要侮辱我與陳文之間的愛情。」她最不能忍受的則是,當自己辛苦設計的一場賭局後,卻得到如此慘不忍睹的的結局,喚作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結局。
听見圓圓這一番話語之後,千蘭忍不住狂笑一陣。
真是可笑,天底下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啥女人,看來世界上,愛情的力量真是無窮無盡。
今日,本來是打算真心道歉的圓圓,听見千蘭這樣的話語,臉上洋溢出無盡傷感和無奈。憤怒的眸子,低頭盯了盯輪椅上一直凝視著她的千柔。
隨後,她忍住心中所有的不滿于不悅,俯,靠近千柔。
這一刻,她是多麼希望能夠得到千柔的原諒,以換取內心的安寧與平和。
這樣也不會常常深夜被噩夢纏身了。
她緩慢伸出一只手,輕輕靠近千柔緊緊握著糖葫蘆的白女敕玉|手,想說
的話語,哽咽許久。
望著千柔,她忽然想起了曾經。
曾經與千柔在一起的瘋狂愉快的日子,那時候兩人無憂無慮,就算這個世界多麼的殘酷無情,她們依然一起面帶微笑去勇敢迎接世間所有的坎坷與困苦。
曾經與千柔一起在這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嘻嘻哈哈,打打鬧鬧,那時候也有陳文,他們三人過著多麼快樂無邪的生活。
平凡人的生活,依然有著平凡人的快樂。
可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這一份天真的平凡,卻被一場誤會給攪合不清。
若是,她的疑心沒有那麼重,千柔不會失憶,陳文不會因為千柔而犧牲了。
可是,那都是如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如果。
如果的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如果可以變為現實,那麼也不會有這麼多遺憾而傷痛的事情發生了。
千柔一臉疑惑,微微涼性的手被圓圓緊緊握著,呆滯的眼眸,只是專注地盯著跟前這個著裝時尚,濃妝十足的女人。
「千柔,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個孩子算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我會好好愛護這個孩子的,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我會讓他受上等教育,過上富足的生活,總之我會竭盡全力讓這個孩子感受到母愛的。」
听見圓圓口中不停喃喃細語著,她低沉的聲音全然沒有讓千蘭听見。
不知怎麼的,千柔微笑的臉蛋,立刻低沉下來。
嘴里不停念道︰「孩子…孩子…孩子…」
隨後,千柔便是發狂似的抬眸,盯著身後的千蘭,緊張激動的表情,無法控制的場景。
千柔抽身站起,慌張巡視四周,便開始瘋狂尋找著什麼。
「柔柔,柔柔,你冷靜點。」千蘭快步上前,雙手抓住千柔的女敕肩,阻礙她前進的步伐。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千柔隨後道出這一句話語,令在場的圓圓驚愕一跳,難道千柔不是失憶?難道她知道自己把她的孩子轉移到自己的體內了?
圓圓嫵媚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她不安分的內心,開始徘徊,開始擔憂,開始懼怕起來,若是千柔知道這一切,她會怎麼樣?
「柔柔,你冷靜點。醫生已經說過,孩子不幸夭折了。你要面對事實啊??」
千蘭的嗓音非常大,足以讓精神失常的千柔變得冷靜。
千柔的眼眸,時刻注視著圓圓那平坦的肚子,眸子中透露出一股怪異的眼神,似乎有一種神魔誘惑她去靠近圓圓的肚子,一種來自天生的魔力趨勢著她。
「你要干什麼?」圓圓一臉茫然,條件反射後退幾步,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只見千柔低頭,一只手溫柔撫模上去,像是回憶起什麼了,她的表情十分僵硬,又十分難堪。
此刻,千蘭擔憂圓圓會做出任何傷害千柔的舉動來,她趕緊上前,一手阻礙千柔前進的腳步。
「柔柔,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王羽說過不準待得太久了,對你恢復記憶不好。」
誰也不會料到,今日再次見面的場景居然會是這樣的。
圓圓心里也有說不出的感受,一邊是內疚,另一邊則是矛盾心理作怪。
簡短的見面就這樣結束了。
在回家的路上,千柔嘴唇一直不停念道‘孩子,孩子。’兩個字。
千蘭也覺得此事十分奇怪,有些蹊蹺,為何千柔一見到圓圓之後,精神就變得無比的失常,難道其中有什麼秘密嗎?
忽地,面前出現一輛灰色蘭博基尼跑車。
隨後,車上便跟隨下來兩名身型高大健壯男士,鼻梁上帶著一幅黑色眼鏡,十分酷,兩人分別後退一步,微微彎腰,做出一副等候主角出場的宏偉場景。
千蘭抬眸,驚愕地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停止輪椅的前進。
只見男子修長而筆直的腿,被西裝褲包裝得十分合適得體,他面目凌然,清俊儒雅,盡顯貴族氣息,涼薄唇瓣抿了抿,徑直走向輪椅跟前,溫文爾雅地拉起千柔的玉手,在其手背,落上輕輕一吻。
千蘭知道他是誰,只是听不知道為何這個男人會突然出現在面前。
許久之後,才站起身來,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盯著千蘭。
隨後,唐聰輕聲細語一道。
「把千柔交給我好嗎?我帶他去國外最好的醫院治療,想必她的記憶很快就會恢復的。」
額???
沒想到,他一見到千柔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千蘭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什麼話語也沒有說。
頃刻,唐聰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我知道你最近缺錢,這些錢拿去救急吧,不然人家催帳換不起,又不知道會遇見什麼麻煩事。」唐聰淡定自如的表情,深邃不定的眸子,根本難以讓人捉模。
千蘭一見支票上面赫然寫著六位數字,心里開始搖搖擺擺,左右不定。
她是該接受還是拒絕呢?
可是千柔家中還有一位絕好男人,若是他知道會怎樣啊?
更何況,他答應過自己的,會照顧千柔一生一世,若是自己就這樣見錢眼開,豈不是會
千蘭使勁頂住內心對于錢的壓力,畢竟也是六位數字啊。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錢挪動不了千蘭的心,真是奇怪。
唐聰一身筆挺高貴的襯衫,輪廓非凡的側顏,高挺筆直的鼻梁,語氣很平和地嗯了一句,便轉身即將離去。
見此景,千蘭毫無思索,便喊出。
「等等!!!」
唐聰停止離去的腳步,回頭,眼神一如深潭不見底。
其實他早已知道千蘭是怎樣的一個人,若不使出這一招,想必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只是此刻,千蘭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這一個想法一直纏繞她,這個想法甚是也纏繞著千柔,只不過此刻千柔全然失憶。
空氣彷如凝固一番,千蘭緩慢從其手中接過支票,面帶微微笑容,盯著唐聰。
其實她早已忘記,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千柔與唐聰之間的婚姻根本沒有解除。
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他們就是合法夫妻。
一張支票,就這麼容易到手,她可以一次性還清賭坊里面所欠下的債務了。
錢,來得如此輕松,有這樣的女兒真好,她開始暗自高興。
沾沾自喜的同時,他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正要問的問題,直到唐聰身後的助理阿力,阿瑟兩人紛紛準備將千柔帶上車的時候,她的思維,才抽回到現實。
看著他們移動輪椅,她趕緊跑上前,手一揮,阻止一道。
「慢!!!」
「怎麼?錢不夠??」唐聰嘴唇抿了抿,凌冽的眸子盯著她慌張的表情。
難道她是害怕自己陷害千柔不成?
千蘭趕緊搖頭,否定他的話語,隨後便解釋。
「你究竟愛她哪一點?」
有時候千蘭也開始懷疑面前這個神秘怪異的男人,他心中好像藏著很多不能說的秘密,看不穿,猜不透。
接下來,只是唐聰冰冷的話語,令人更加模不著頭腦,一片模糊。
「等千柔恢復記憶之後,你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