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寒冷的秋風呼嘯著吹來,吹動著她輕薄的旗袍下擺。
風……很冷,現在已經是深秋了!
她悲慟地哭了許久,忽然听見遠處有汽車的喇叭聲,她抬起模糊的淚眼,看見一輛黑色轎車朝自己快速駛來,這輛轎車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是白詹祺的車!
是白詹祺來找自己了?
沈白露心中霎時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莫非是白詹祺冷靜下來後回心轉意,發覺他自己做錯了,所以出來找自己了!
是的,一定是這樣!
她不覺有些寬慰,畢竟自己是他新婚的妻子,俗話說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他肯出來找自己,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她立即迅速抹去臉上的淚水,站起身,殷殷地期待著那輛轎車的到來,心中暗自決定,只要白詹祺肯跟自己道歉,自己就原諒他!
轎車越來越近,她已經能清楚地看見,車內坐著的正是白詹祺!
然而,令她大失所望的是,轎車迅速和她擦身而過,白詹祺看也不看車窗外近在咫尺的她,不知道是真的沒看見,還是故意視而不見,搖頭晃腦地哼著小調,開著轎車疾馳而去!
沈白露心中那一絲微弱的希望「噗」地吹熄了!
白詹祺走了,他並不是出來找自己道歉的,而是出去找外頭那些女人尋歡作樂!他根本就從沒把自己放在心上,是自己……自作多情、太自以為是了!
「你說說,你作為一個女人,卻沒有一個男人對你感興趣,甚至連你的丈夫都不想踫你,一看到你就倒足了胃口,只不過是為了要傳宗接代而不得不被迫踫你,你說你這個女人做的是不是很失敗啊?」
幾片枯黃的梧桐葉輕輕飄落,陣陣寒冷的夜風令她瑟縮不已,她縮了縮瘦削的肩膀,緊緊環住手臂,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只覺渾身都冷,而自己的心……更冷!
沈白露被一股深深的絕望給緊緊包圍著,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該到哪里去?
她悲哀地發現,自己除了妥協、屈服,忍氣吞聲地回到那個冷冰冰、沒有絲毫溫暖和親情的家,繼續遭受丈夫的羞辱和欺凌,根本就沒有別的路可走!她也根本不指望把白詹祺寵上天去的白家二老會幫自己數落那個不成器的浪/蕩兒子!
無處可去,無處可去啊!
沈白露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白公館走去,快要走到時,她又猶豫不前,站了許久,又轉身朝前走,一直走到路的盡頭,隨後,再走回來。
她來來回回反復地徘徊著這條路,不知道走了幾遍,最後,她終于走累了,再也走不動了,茫然地立在十字路口。
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蒙蒙細雨,昏黃的路燈將她那抹縴美柔弱的孤寂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出一條細細長長的斜線。
一輛轎車忽然疾駛過來,在她身邊嘎然停下,蘇梓 從車中探出身︰「白露,真的是你?我老遠就看見你,也以為自己看錯了!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