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芳難得見丈夫早歸,心中越發高興,笑著招呼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開飯吧!」
席間,白詹祺殷勤地給沈父和趙月芳布菜,至于沈白露就更別提了,她根本就不必動筷子,因為白詹祺幫她夾了滿滿一碗菜!她邊吃邊不住地瞟著白詹祺,見他一反往常的倨傲,態度極為恭敬謙和,主動陪父親喝酒聊天,絲毫沒有端起大少爺的架子,對于他驟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有些模不著頭腦,暗暗思忖他的真實用意。
大家其樂融融地圍坐著吃過晚飯後,白詹祺說還要和白露一道出去玩,便帶著她起身告辭。沈白露坐上車後,這才說出心中的不解︰「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什麼?」
「你就明講吧,你今天為什麼會來!」
白詹祺被她一再追問,不覺有些不耐︰「我剛才不是講過了麼?你今天過生日,我是你的丈夫,我特意來幫你過生日,這有什麼不對嗎?」
「就是因為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明明就是你太多心!」白詹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問,「現在時間還早著呢,接下來你想上哪里去玩?」
沈白露埋怨地橫了他一眼︰「我想在家里多坐一會兒吧,你偏一個勁地催我走!」
「嗨,今天是你生日,呆在家里多沒意思啊?你要是想回娘家跟他們說話,以後隨時都可以的嘛!說吧,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今天是你生日,我一定好好陪陪你!哎,你不是很喜歡跳舞的麼,要不我們去百樂門跳舞?」
「喜歡跳舞的人好像是你吧?」
「既然你不喜歡跳舞,那……」白詹祺想了想,瞟了她一眼,試探地問,「我們去戲院听戲,怎麼樣?」
「听戲?」不知怎的,沈白露心頭忽然涌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她敏感地瞥了白詹祺一眼,點了點頭,「好啊!」
白詹祺帶她來到美琪大戲院,因為他最近一直捧劉雅玫的場,故而早已定有包座,也不必買票,和她進去後徑直走到頭一排的雅座,經理一見他來了,趕緊忙不迭地讓人送上茶水點心。
此時,台上劉雅玫正在唱著《蘇三起解》這段,見白詹祺來了,便給他使了個嫵媚的眼神,同時,不住地打量著坐在他身邊的沈白露,暗自猜測她的身份。
白詹祺見沈白露專注地听戲,躊躇了一下,探問︰「哎,你覺得她怎麼樣啊?」
「嗓子挺好的,唱的還算不錯!」
「我不是問你她戲唱的怎麼樣,我是問,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
沈白露心一驚,腦中冷不丁想起他最近迷戀上一個戲子,莫非……就是正在台上唱戲的這個?聰慧如她立即猜測出他的用意,問︰「你想娶她做二房?」
「對啊,你真是冰雪聰明!」白詹祺一拍大腿,繼續試探道,「你的意思呢?」
沈白露備感羞辱,心中霎時怒火中燒,怪不得他今天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特地跑到沈公館替自己過生日,對自己和家人大獻殷勤,原來,這全都是因為他又想娶姨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