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露並未听出他話內暗藏的弦外之音,只當衷心耿耿的他一心替病危的蘇梓 擔憂,將他輕輕扶起,柔聲寬慰︰「德叔,您放心,我不會丟下梓 不管的!梓 是我的好朋友,他曾經幫過我很多,現在他有困難,我一定會幫他的!」
德叔這才放心,抹著眼淚站起身道︰「嗚——那就謝謝您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那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沈白露和德叔再次趕到醫院,白詹祺和程秋駿正陪在蘇梓 床邊說話。程秋駿對他道︰「梓 ,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和阿祺都很調皮,老是不肯用心念書,經常悄悄逃課溜出去玩!你為了幫我們打掩護,從不說謊的你總是流利地幫我們在老師面前編出一套套謊話,結果害得你也被老師罰抄書!」
「梓 ,你還記得嗎?我們三個一道念書的時候,我跟阿駿因為貪玩,經常完不成老師布置的功課,總是要向你借作業抄,有時候我們挨老師的罰,書來不及抄,你就幫我們倆一道抄書!每次遇到考試都是我們倆最頭疼的事情,你總會抽出時間來幫我們溫習功課,可不管你怎麼耐心地教,我們這兩個讀不進書的黃魚腦袋偏就怎麼也記不住,你就索性冒著被老師責罰的風險,把答案悄悄抄給我們,幫我們作弊!」白詹祺嘆了口氣,道,「要是沒有你幫忙,別說是中學了,我連小學都畢不了業!」
「梓 ,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個星期了,已經睡的夠久了!我天天都跟你講話,可總是我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你就這麼躺著,一點反應也沒有!你醒過來啊,快點醒過來啊!別再讓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唱獨角戲了,好不好?」程秋駿哽咽道,「我已經很久沒跟你一道喝酒了!每次我心里煩來找你喝酒,即使是三更半夜擾了你的好眠,你也從來都沒有一句責怪、埋怨的話語,總是陪我一道喝酒,耐心地開導我!你快醒一醒吧,快起來陪我喝酒,別再睡了!」
「梓 ,上次為了娶劉雅玫,我跟你鬧得不開心……你罵我,好不好?你快點醒過來罵我吧,只要你肯睜開眼楮,不管你怎麼罵我,我都不會不高興的,我一定會很開心的!」白詹祺伏在床邊「嗚嗚」地哭了起來,不停地道,「你起來罵我,你坐起來罵我吧!不管你想怎麼罵我都可以,我一定不會生氣的!梓 ,你別再躺著了,好不好?嗚——你別再睡了,你已經睡的夠久了,該起來了!嗚——你快罵罵我,你罵我啊……」
沈白露听了一陣心酸,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淚眼模糊中見蘇梓 臉色蒼白,白得幾近透明,一動不動靜靜地躺著,雖然他們倆悲慟欲絕地哭泣著、呼喊著,可他卻充耳不聞,沒有任何反應。她擦去眼淚,走到他們倆身邊,輕輕拍了拍他們,柔聲說︰「阿駿、詹祺,你們倆跟梓 說了這麼久的話,一定累了吧?你們去邊上休息一下,我來給他念點書!」
他們倆站起身,一道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捂著臉,低低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