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傳奇四部曲︰紫丁香 168

作者 ︰ 獨立西風

「媽媽臨死前,把我托付給姨娘,讓我當著她的面,叫她‘媽媽’!說她要死了,以後,姨娘就是我的媽媽!」沈白露抬起頭,含淚看著蘇梓 ,「你知道當著自己親生媽媽的面卻得喊別人‘媽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麼?那是一種很痛苦、很難過、很傷心的感覺!那時候,我不懂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做,媽媽說她是為了保護我,說我還太小,需要姨娘的照顧!她還說,如果我的爸爸是一個盡職負責的好爸爸,那麼,我就不必喊姨娘‘媽媽’了!她叮囑我以後要听姨娘的話,要乖巧懂事,不可以任性,不可以給她添麻煩……年僅十歲的我,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死’究竟是代表了什麼含義,只知道要听媽媽的話,媽媽讓我怎麼做,我就應該怎麼做!等媽媽死了以後,我才明白,媽媽不在了,我就再也不能跟她撒嬌、再也沒有她的疼愛、再也沒有人會教我念書寫字、再也沒有人會做我喜歡吃的飯菜、再也沒有人會哄我睡覺……」

「那個時候,我過得很痛苦,我覺得,媽媽死了,我的天塌下來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活?我甚至不敢跑出去,因為,我只要听見有人喊‘媽媽’,就會覺得心口絞痛,好像有許多把鋒利的刀子捅我的心!我整天呆在房里哭,想著媽媽,可是,家里卻沒有一個人來哄我!爺爺女乃女乃只顧著哄小弟、爸爸只顧著打牌、姨娘只顧著操持家務……每當我想媽媽的時候,只能抱著媽媽的相冊,流著眼淚看她的相片,或者模模媽媽穿過的衣服,還有……就是那盆紫丁香,那是媽媽最喜歡的花!就這樣,在對媽媽的思念中,孤苦無依的日子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過去……你知道這些年我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嗎?告訴你,只有一個字——熬!我慢慢地熬過來了,也慢慢地長大了,學著自己照顧自己、自己哄自己開心、自己哄自己睡覺、自己給自己做衣服、自己煮飯燒菜……」

沈白露流著眼淚,靜靜地看著淚光瑩然的蘇梓 ,「梓 ,你比我幸運多了!雖然,你爸爸不在了,你媽媽也走了,可至少你現在並不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你有衷心耿耿的德叔,有阿駿、阿祺……還有我!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照顧你、鼓勵你,幫你度過接下來一道又一道難關!所以,你不能灰心、也不能頹喪,你應該努力振作,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們!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白露,謝謝你的鼓勵!我答應你,一定會振作起來,我要盡快恢復體力,盡早做第二次手術!」

沈白露含淚對他笑著微微頷首。

門外的程秋駿和白詹祺這才長松了口氣,一道走了進來,對蘇梓 道︰「梓 ,你一定要振作,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

蘇梓 真心地對他們道謝︰「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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