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以身體抱恙,熙和並沒有隨同顧筳深一起去大營。
小荷很是可惜,但見熙和神色懨懨,便一心的照料不再多言。
秋狩為時三日,所以這三天顧筳深隨同其他王公大臣,直接宿在營地里,只是當天傍晚時分,其侍衛蘇鐸將新獵的野味送了些回來。
蘇鐸走的時候見熙和神色似有郁色,猶豫了幾分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營地內,篝火重重,首戰告捷,蒼帝大喜,命人圍火,將一干戰利品都用來犒賞眾人,美酒野味,再加之佳人舞樂,其樂無窮。
「深兒,怎麼不見三皇子妃?」酒正酣時,蒼帝眼光略一環顧,見顧筳深一人獨飲,皺眉問道。
「皇子妃因為初來野地,身子似有不適,留在行苑休息。」
哪知蒼帝听罷頓時大笑,道︰「傻深兒,此刻夜宴歡樂,行苑冷清,不如將她接過來,歡樂一番自然身體也會沒事了。」
「陛下慈父心腸,不如與臣妾同飲一杯,也好讓臣妾歡樂一番。」偎依在蒼帝懷里的美人妖然一笑,玉指尖尖,端了酒杯遞了過來,眼角卻遠遠的睇了一眼斂眉靜守的青衣男子。
「兒臣謝父皇提點。」顧筳深垂著眉眼,謝罷之後便起了身,眼角晃過宴席上女子媚柔的身段。
「去吧去吧!」蒼帝大笑著擺擺手,接過美人的酒,一飲而盡。
回到行苑,卻發現熙和同小荷正對著一只受傷的兔子素手無措。
原來方才小荷將蘇鐸送回來的野味準備送到廚房讓人打理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只兔子還活著,驚詫之下,卻不忍心再弄死了。
只是那只兔子後腿傷的極嚴重,箭簇沒入骨肉,若是再不處理,只怕也還是死路難逃。
「娘娘,我們要給它拔出來麼?」小荷驚慌不安的看著安放在桌子上的小兔子,雪白的毛皮上已是血跡斑斑,兔子已經不能掙扎了,只是一抽一抽的,一雙大眼楮里滿是恐懼。
「只怕拔出來之後還是死。」熙和皺著一雙秀眉,滿眼不忍的看著那只可憐的小動物。
「那該怎麼辦?」不弄也是死,弄出來也是死,可是若是眼睜睜的看著兔子死掉也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
兩人惶惶不安不知所措時,站在窗外的顧筳深終是皺眉進了屋。
「殿下!」小荷驚詫之後頓時喜道︰「奴婢參見殿下。」
「取些藥酒和紗帶來。」他上前看了一眼被好好的安放在一塊軟布上的兔子,皺眉道。
「是。」小荷听罷慌忙去找東西。
熙和看著一臉嚴肅的審看著兔子的男子,忍不住道︰「殿下這是要救這只兔子?」
「皇子妃既然如此不忍,我也只好盡力不讓它死了。」接過小荷端過來的藥酒,他聲音微沉道。
盡管他聲音仍舊有些冷意,熙和卻覺得心里莫名的一暖。
三個人一只兔子,折騰了半天。
「臣妾替它謝謝殿下了!」收拾妥當後,熙和謝道。
昨夜的心傷,在方才也莫名的平息了。
顧筳深愣了愣,看著眼前為一只兔子鄭重其事對自己道謝的女子。
若是一早知道這麼麻煩,他一定不會讓蘇鐸把沒死掉的野味送回來。
只是那個心思,在心里轉了一下,終是沒有說。
「走吧,父皇讓你去宴會上放松一下心情。」恢復了神色,他溫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