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見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熱鬧,心里不免好奇默念︰魂死魂生,生生不息。前世因果,業來業消。今世報應,來世償還。
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道衍師傅是不會平白說這幾句話的。媛熙又好像能明白他所說的,此禪語肯定與她自身有吻合之處。
「四皇子不必多想。」道衍微微一笑︰「小姑娘心地仁厚,所作之事全因性情使然,她與您的相識也是你們命定的緣分。」
「命定的緣分?」韓書雲的眼神在朱棣和尹媛熙之間游走︰「大師睿智,他們之間怎麼會有姻緣?」
「誰說非得是姻緣才是緣分?」尹媛熙朝他撇撇嘴︰「父母,兄弟姐妹,師徒,朋友等等等等都是有緣分啊!」
「我和大師也是有緣分的!」她討好的湊到道衍身邊︰「大師,您說是吧?」
「施主慧根極深!」道衍微笑點頭。
尹媛熙朝韓書雲挑挑眼眉,韓書雲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拱手叨饒。
「你是辯不過她的,何苦自討沒趣。」朱棣能感覺到尹媛熙想極力和自己撇清關系,心里有些不痛快,卻收斂著沒有表現出來。
道衍忽然起身,走到朱棣身前跪倒。
「大師請起!」朱棣趕忙攙扶︰「大師何必行此大禮?」
「貧僧此來是想投靠四皇子的,既然來了便要誠心誠意。」道衍連磕三個響頭。
「大師願意追隨我,是我朱棣的造化!」朱棣雙手相攙將他扶起︰「以後大師就是我的軍師,我的行事言語有何不妥之處,您只管提點。」
「多謝四皇子!」道衍一臉感恩︰「德蒙信任,必當盡心竭力輔佐。」
尹媛熙知道,道衍一定是算出了朱棣會當皇帝,所以才來投靠他。
道衍離朱棣極近,仔細看了看他的氣色,便深深皺起眉頭︰「四皇子,您近日將白袍披身,還請節哀順變不要太過傷心。」
「什麼!」朱棣心中一驚︰「大師此話當真?」
「這種話,貧僧不敢妄言!」道衍低眉斂目。
「難道是母後?」朱棣手掌漸漸攥緊成拳。
「紫微星未見異常,主位無動搖。應是後位有動,皇後娘娘恐怕……不好!」道衍哀哀一嘆,單手施禮︰「阿彌陀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早登極樂方是正道!」
「……」朱棣跌坐在椅上,半晌沒有接話。
「大師遠道而來,想必一路勞累。」韓書雲代主人安排︰「我帶大師到上房休息可好?」
「好!」道衍點頭致謝,隨他而去。
屋里就只剩下朱棣和尹媛熙兩個人,出奇的安靜,甚至有些陰冷慎人。
尹媛熙見朱棣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敢打擾他,便悄悄地想要遛走。
「媛熙……」朱棣忽然開口,氣息微軟。
「啊!」尹媛熙被嚇了一跳,赫然停止腳步,心虛的轉過頭︰「四爺叫我有事?」
朱棣用渴望的眼神,淒淒哀哀的看著她︰「陪我說說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