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了緣師太就帶著那顆七百年的靈芝,匆匆趕到了沙萬里的病床前,大家一看,呵!果真是價值連城。
唐斐海問道︰「蕙兒,想救少俠嗎?」唐溫蕙連忙點頭,「那就需要你身上的一點血作為藥引,才能徹底驅除他五髒六腑和骨髓里的‘鑽心刺骨’之毒,你願意嗎?」唐斐海又接著問。
唐溫蕙自是點頭如搗蒜,賈華佗接著道︰「只需要在你的手指上取一點血作為藥引就行,不過,我在給你取血時,你的心里一定要只能想著少俠,否則,取的血也是救不了他的。」
唐溫蕙長這麼大,還沒看見過血是何種的紅色,于是,她伸出玉蔥似的縴縴手指,緊閉雙眼,雙唇緊咬,腦海里回想起她和沙萬里的一幕一幕,只感覺拇指上一點刺痛迅速傳遍全身,她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感覺有一股熱熱的液體流出來了。
現在,兩樣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差賈華佗運功給沙萬里解毒了。賈華佗先將靈芝搗碎,一邊搗一邊加入剛才取出的血液,本是銀灰色的靈芝,一經這樣處理,就變成了一碗暗紅色的糊狀物,還散發著濃郁說不出的氣味,里面有靈芝的馨香,也有血液的腥味,屋里有些人都開始用手捂住鼻子了,賈華佗倒是覺得沒事,笑笑後繼續攪拌,然後又加入了一些清水,頓時氣味又濃烈了很多。
一切準備妥當,賈華佗命其他人遠離病床,他扶起沙萬里在床上坐起來,月兌下上衣露出後背,將那一碗靈藥放在他的身後,然後雙手合十,似在冥思,眾人正詫異神醫在靜修時,大約三分鐘後,就見得碗里的液體竟然緩緩而起,一碗的靈藥,頃刻間化作萬千暗紅色的水珠,排列成一個平面,直直向上漂浮,眾人才覺得神醫果然是神。那些水珠上升至賈華佗的手掌處,突然就見他提氣運力,本來合十的雙掌卻變作兩掌直直的往水珠出打出,那些水珠頓時在氣力的流轉下,都朝沙萬里的背部飛去,再加上賈華佗的內力沖擊,那些小水珠就輕而易舉的進入了沙萬里的皮膚里,很快就融入到血液中,而以賈華佗五六十年的內功修為,那些靈藥也是可以進得沙萬里全身的奇經八脈,也深至骨髓。
只听得「砰」的一聲,賈華佗的兩掌打在沙萬里的後背上,沙萬里頓覺胸中淤積著許多的瘀血在胸口四處逆流,同時額頭上漸漸有汗水滲出,而賈華佗亦是大汗淋灕,雙掌不斷的顫抖著,似乎有裊裊輕煙升騰而起。突然間,賈華佗大喝一聲,丹田猛的運氣,手臂運力,只見得沙萬里向前一傾,頓時吐出數升暗紅色的瘀血,濺落在床前,眾人視之,都長舒了一口氣。
而賈華佗還在繼續為沙萬里運功療傷解毒,大約一炷香後,唐溫蕙見得沙萬里的臉色稍稍有了些血色,嘴唇也開始泛紅,一切都是好起來的征兆。她心里自是歡喜,再加上賈華佗破例救人,那自己就可以和沙萬里一起了,想到這里,她心里更是興奮不止,像一頭雨過天晴的小獸,喜形于色。
不久,賈華佗收回雙掌,長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用蒼老的聲音道︰「咳咳……少俠體內的奇毒,都已經被我耗盡十年的內功逼出了體外,他現在並無大礙,只是缺乏營養,靜養幾天,就會生龍活虎。」
唐斐海向賈華佗作揖抱拳道︰「多謝神醫相救,在下不勝感激!」
賈華佗擺擺手道︰「咳……言重了,老朽累了,只希望少俠能夠大行正道,造福江湖。」說完,就咳嗽不止,沙萬里亦起身抱拳道︰「多謝神醫妙手回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恩人,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神醫盡管開口,我定會萬死不辭!」
賈華佗笑笑道︰「老朽老了……不知還能活得幾年,救少俠造福于武林,也算是九泉無悔了!諸位,就此告辭!」說完,就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走出了屋子,眾人只得抱拳目送他離開,直至消失在一片翠綠的竹海之中。
送走賈華佗,了緣師太就開口道︰「阿彌陀佛!神醫如此大義,老尼佩服之至,看少俠已無事,唐施主,就此告別!」唐斐海亦作揖道︰「多謝師太仙草,多有打擾,後會有期!」于是了緣師太就帶著一幫青衣女弟子上峨眉山去了。
此刻,屋里就剩下唐斐海、唐俊能、唐溫蕙、沙萬里四人。唐溫蕙見都是親近之人,心里尋思著,不如現在就向父親說情讓兩人在一起,不等她開口,唐斐海就頗有些生氣的道︰「蕙兒,你看看此次出行,你惹出多少麻煩!」
唐溫蕙見父親生氣,心里倒是有些膽怯,答道︰「爹,女兒錯了還不行嘛?」
唐斐海接著道︰「唐門中那麼多俊杰,你不喜歡,偏偏要喜歡這個無爹無娘還無門無派的少俠?」
沙萬里一听唐斐海阻撓,就緊接著道︰「唐掌門,身體受之于父母,我無權選擇,只是這感情,向來都是兩情相悅最好,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女兒,看在我們真心真意的份上,你就讓我娶你女兒為妻吧。」
唐溫蕙听完此話,心里半是甜蜜,半是憂愁。因為,自長大以來,父親說一就是一,很難改變主意。她也接著嬌嗔道︰「爹,你看……就讓女兒嫁給他吧。」
唐斐海面有慍色,道︰「蕙兒,你以為愛情就是整日卿卿我我嗎?你現在選擇的人將要伴隨你一生,不要為一時的感情沖昏了頭腦!」
唐溫蕙回答道︰「爹,女兒是認真的,雖然沙大哥說話有時油嘴滑舌,但是那是為了救我呀,他要是不真心喜歡我,會舍命救我兩次嘛?」
唐斐海似乎不為所動,眉頭一皺道︰「蕙兒,你可知自古女子出嫁講究門當戶對?你是掌門之女,應該嫁給其他掌門之後才是!」
這時,唐俊能也開口道︰「小妹,爹是為你好,況且天下有名有地位的好男子多得是,為什麼一定就要選沙少俠呢?」
唐溫蕙知道父親心里還是不願意自己嫁給眼前這個現在沒名沒地位的小子,心里也是不悅,但是,父親之命又不可輕易違抗,而眼下最要緊的是調養好沙萬里的身子,于是她就滿臉笑容的答道︰「爹,你說的是,不說這個了,我看大家都餓了,先吃飯吧。」
可是沙萬里看著一桌的山珍海味,卻毫無半點胃口,因為吃過這頓飯,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唐溫蕙了,他只得心里有話往肚子里咽,正思考間,突然听得唐斐海端起酒杯說道︰「此次之行,多謝少俠一路關照小女,來,我敬你一杯!」沙萬里是晚輩,因此不得不喝,他舉起酒杯笑道︰「唐掌門,此話言重了,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唐斐海面有欽佩之色,接著道︰「少俠義薄雲天,俠氣令人仰止,在下佩服!」沙萬里作揖抱拳道︰「沙某能結交唐門一群英豪,亦是快哉之事,來,我敬你一杯,先干為敬!」說完,脖子一仰,一杯烈酒就下肚了,可誰知道這口酒里,夾雜著絲絲悲涼和難以釋懷的憤懣呢?自己一生浪蕩江湖,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心心相印的紅顏,今日此番筵席散後,怕是要天各一方,永世不得再見,怎不令人黯然傷神呢?
唐溫蕙也覺察出沙萬里的異常,知道他心里很痛苦,可自己也沒有辦法說服父親和兄長,不覺之間就流下了一滴眼淚,唐俊能坐在她旁邊笑道︰「小妹,怎麼流眼淚啦?」唐溫蕙假裝嬌嗔道︰「什麼嘛?我哪有?這酒,太烈啦,辣得我眼淚都出來了而已……」唐斐海只當女兒說笑,自是哈哈大笑起來,可這暗許芳心的一對生死鴛鴦,心里卻是同樣的悲涼和絕望。
吃完晚飯,唐斐海道︰「看少俠身體還未完全恢復,我們不如就在此地多歇息幾日?」
沙萬里本以為吃晚飯就得和心愛的人兒各自紛飛,突然听得「我們」一詞,心里頓時大喜,不過仍然平靜的答道︰「如此甚好!多謝掌門!」
唐溫蕙也听出了此意,心里也是歡喜,隔著唐俊能朝沙萬里擠眉弄眼,顧盼間,秋波無限,沙萬里自是如痴如醉。她心生一計,就嬌嗔地向唐斐海道︰「爹,我看沙大哥有一個半月沒出去走走了,我想現在陪他出去看看風景。」
唐斐海看著一臉嬌媚的女兒,心里大悅,說道︰「好,去吧,記得掌燈時分要回來。」
唐溫蕙一听父親答應了,嘴里一邊嗯哈的回應著,一邊跑到沙萬里身邊,拉起他的衣角就往外走,沙萬里只當難得有如此之機會,也是興奮異常,身子一顫顫的在她的攙扶下往外挪,底下卻腳步如飛,還嫌走得慢。
二人並肩而行,經歷過生死之後的唐溫蕙,此刻也再沒有當初的蠻橫,而更多的則是善解人意和無限溫柔。
自流雲山莊一見,時隔不過兩月,他們只覺得時光一瞬。已是入秋時節,傍晚落日的暑氣還沒消散,南方的樹木依然是郁郁青青,村邊的小河在潺潺的歌唱著,不時飛濺出幾朵頑皮的雪白浪花,金黃的斜暉照在河邊的鵝卵石上,使人心里有股溫祥之感。也有三兩緋紅的晚霞在西邊的天際雲游,玉盤大的落日滑行于連綿似龍如虎的群山上方,間或有一兩片浮雲嬉戲于玉盤之上,頗為有趣。三五群成的鳥兒,歌喉婉轉的在枝頭啼叫著,那聲音打碎了一地的夕陽,散落于樹林的深處,暮鴉馱著一身金色的陽光,撲稜稜的翻飛入林,四處紛飛的蜻蜓也徑自出游,在晚風中迎風飛舞。這傍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安寧和祥和。
他們沿著河岸往前走,溫和的夕陽灑滿在二人的臉上,似乎折射出幸福的味道。唐溫蕙微微笑道︰「沙大哥,你喜不喜歡我呀?」沙萬里本來一直都沒做聲,正欣賞著這傍晚時分的美景,被她這話嚇了一大跳,竟結結巴巴的答道︰「哦……喜歡……喜歡。」
唐溫蕙看著傻子般的沙萬里,掩面輕輕一笑,頓時臉靨如花,分不清是害羞臉紅還是夕陽紅。
沙萬里回過神來道︰「蕙兒,其實,我第一次在流雲山莊遇見你的時候,就對你一見鐘情。」
唐溫蕙听得喊她「蕙兒」,心里甜得似糖,嬌嗔道︰「嘻嘻……你怎麼又油嘴滑舌了?」
沙萬里模模頭道︰「嘿嘿……我哪里敢對你油嘴滑舌呀,我這是心里話。」
唐溫蕙一邊走一邊玩著自己的小辮子,面帶微笑,用拇指點了一下沙萬里的額頭,道︰「哎呀……你真是個傻蛋!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嘛,這話只能對我一個人說!」
沙萬里頓時大悟,笑道︰「哦,是的,嗯……我沒忘,以後呀,這些話我就只說給你听咯。」說完,拿眼偷偷的瞧著滿臉緋紅的唐溫蕙,心里暗自幸福著。
沙萬里就這麼看著唐溫蕙,卻覺得她慢慢有些憂郁,于是問道︰「蕙兒,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
唐溫蕙憂愁的道︰「沙大哥,今天你都看見了,我爹是不會讓我們在一起的。」說完,低頭就默然。
沙萬里也默然,突然,唐溫蕙道︰「沙大哥,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我?」
沙萬里趕緊道︰「是,是……」,然後舉起右手,向天發誓道︰「蒼天可鑒,我沙萬里,此生只愛唐溫蕙,我願一生一世陪著蕙兒,如有虛言,這一輩子我沙萬里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唐溫蕙趕緊拿下沙萬里的手,嬌嗔道︰「說你傻,你還真是個傻蛋啊,都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呢。」說完一臉的幸福。
二人走累了,就並排坐在河邊的鵝卵石上,夕陽通紅,微風習習,河水在溫紅色的斜暉下歡歌流淌。唐溫蕙把頭靠在沙萬里的肩膀上,緩緩地說道︰「沙大哥,若是等到你的身體康復了,我們……我們不就要天各一方了嗎?」
沙萬里嘆了一口氣,答道︰「哎……為什麼你爹不讓我們在一起呢?難道是我哪里對你不好?還是……」
唐溫蕙趕緊打斷他的話說道︰「不,沙大哥,你對我很好,這些我都記在心上,只是我爹說你無門無派,在江湖上沒有什麼名氣,所以才……」。說完,唐溫蕙眼里有淚花在閃爍。
沙萬里拉著唐溫蕙的小手道︰「蕙兒,你別哭,我們一定有辦法說服你爹的,只要我們……」。
唐溫蕙不等他說完,就嚶嚶的哭起來,眼淚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只往下滑落,沙萬里頓時慌了,趕緊說道︰「蕙兒,別哭啊,怎麼?我又說錯話了?」
唐溫蕙拭著眼淚道︰「我爹我是最清楚了,他是不會答應我們的。」說完,又接著道︰「沙大哥,不要再裝傻了,你若是真的喜歡我,那就听我的話,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在一起。」
沙萬里自是點頭道︰「我听你的話,你說,有什麼辦法?」
唐溫蕙不等他說完,就拉起沙萬里的手,直接向前奔去,沙萬里莫名其妙大聲道︰「喂,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唐溫蕙回頭一笑,道︰「沙大哥,我想好了,我只能跟著你私奔,離開唐家堡,離開我爹,跑到天涯海角去,才可以然我們在一起。」
沙萬里听完,心里大驚,道︰「哎……不可,不可啊……你要是走了,你爹……」。
唐溫蕙哪里等他說完,就有些生氣的道︰「哼,今日不走,再也沒其他機會走了,好,沙大哥,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走,是嗎?」
沙萬里連忙擺擺手,道︰「不是,不是,只是你爹他……」。
唐溫蕙揪著沙萬里的耳朵道︰「你真是個二愣子!趁現在我們就走,走得遠遠的,直到我爹找不到我們倆,你放心,我爹他終究會原諒我的。」
沙萬里想來想去,也覺得無好辦法,因此答道︰「好,蕙兒,我陪你一起浪跡天涯!縱然前路是刀山劍林,我也陪你
去;縱然面對千辛萬苦,我也不退縮;縱然天地是滄海桑田,我也只愛你一個!」
唐溫蕙嗔道︰「好小子!你又油嘴滑舌了!看我不割下你的舌頭下酒吃!」說完就擰了一下沙萬里的耳朵,二人自是高興溢于臉上,彼此手挽手,騎上一匹白馬,朝西北絕塵而去。
再說唐斐海等到掌燈時分,還不見兩人回來,于是差人去找,找了半天也沒蹤影,正找尋之間,唐斐海想想女兒的性格,心里頓時有幾分明了,于是他找來兒子,道︰「俊兒,你妹妹肯定是和那個沙小子跑了,你趕緊飛馬去把他們找回來!」
唐俊能騎了一匹快馬,循著二人的馬蹄印,一路飛奔而去。
漸漸地,在黑夜之中,唐俊能就追上了二人,眼看著就要追上來了,唐溫蕙示意沙萬里勒馬停下,調轉馬頭,唐溫蕙就開口了,說道︰「師哥,你回去和爹說,我是真心喜歡沙大哥,自願跟著他浪跡天涯,他年若有機會,再來孝敬他了。」
唐俊能勒馬緩緩前行高聲道︰「師妹,你快和我回去,不然,爹會生氣的。」
唐溫蕙看他無停下來之意,突然從衣袖里模出一支梅花針,抵著自己的脖子大聲道︰「師哥,你再往前,我就死在你面前!」
唐俊能本想著她是鬧著玩的,沒想到她突然這一舉動,頓時大驚,連忙說道︰「好好好,我停下總行了吧,但是,你得和我回去啊。」
唐溫蕙紋絲不動,道︰「你再不離開,我就用這劇毒的梅花針扎破我的咽喉死在這里!」說完,把梅花針往咽喉處移近了幾分毫。
唐俊能知道她性格倔 ,知道她也不可能和自己回去了,于是緩緩道︰「好吧,師妹,哥我不強求你,祝你們幸福,白頭偕老!」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就調轉馬頭,大喝一聲「駕!」,就消失在愈來愈濃的夜色中。
唐溫蕙呆呆地看著師哥消逝在樹林的盡頭,心里翻騰不止,臉上眼淚縱橫,沙萬里拿出手帕,遞給她,然後一夾馬肚,飛也似的向前奔去。
再說唐斐海一听女兒如此,頓時大怒,但是細想之下,只得長嘆一口氣,也不去追趕,星夜趕路回唐家堡去了。
二人正飛奔之間,突然,前方一個黑影迎面飛來,抓起唐溫蕙就走,沙萬里因為身體還未完全康復,騎在馬上只得大叫著唐溫蕙的昵稱,不知是馬跑累了還是地面不平坦,沙萬里一下子從馬上摔下來,這一摔,就把沙萬里摔醒了,他起身打開窗欞,滿天的星斗正在窺視著自己,幸好,這是一場夢,他只知道,自從和唐溫蕙一起浪跡天涯以來,二人已經有十八個春秋未出西北大漠了,歲月無情,現在的唐溫蕙早已不是那時的嬌女敕、蠻橫和刁鑽了,而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一個聰明賢惠的母親。
听著窗外的蟲鳴聲,沙萬里又躺下,回想起他們浪跡西北時的情景,一切又是歷歷在目。
想起這些年來,自己都是忙于開立門派,傳授弟子,根本沒有多少時間陪唐溫蕙聊聊天,或者是照顧兩個可愛的孩子,歲月的風霜,早在她這不該是布滿皺紋的臉上留下痕跡,只要一想起唐溫蕙那雙溫柔無限的眼眸,沙萬里心里就感到特別的內疚。
有詩曰︰
縱馬江湖道,一生皆笑傲。
美人初離閣,出水芙蓉貌。
生死結同心,幽夢正悄悄。
紫騮絕塵去,龍泉破山峭。
幾度見雙親,不得江湖老。
比翼瀚海留,白首菱鏡照。
柔情更脈脈,銀河亦渺渺。
天涯浪跡處,只聞刀劍嘯。
廿載多風雨,相思入琴調。
何當把金樽,杯中*共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