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包間的前一秒,樂言終于明白了問題出在哪里。
樂言用兩根手指捏起陳天一搭在她肩上的手拿了下去,並刻意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陳天一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
身後的段公子看到這一幕,嘿嘿冷笑著說︰「原來也是個剃頭挑子一頭熱!」
當眾人看到一對靚女帥男進來,心花正齊齊要怒放的時候,才發現男人並不是段公子!
阮文麗和阮子墨見識過陳天一與樂言「死了都要愛」式的血腥熱吻,所以母子二人的臉雙雙沉了下來!
「靳局長,多日不見,是不是忘了小弟了?」
陳天一西裝革履,卻率性隨意,再加上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使人眼前一亮!
「這不是青遠華中的陳總嗎?巧了巧了,陳總說的哪里話,老兄我忘了誰也忘不了你啊!本市最帥最多金最具智慧鑽石王老五,是不是啊?」
靳局長忙站起來,雖然喝了酒,口才卻愈發流利!
段夫人一听,臉色微變。鑽石王老五?這麼優秀還單身,這對于兒子來說是個多麼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而此時的樂言,優雅乖巧地站在那里,與陳天一怎麼看都是一對般配的玉人!
「樂言,回來坐!」阮文麗招了招手,面色有些不悅。
樂言看了看陳天一,淡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對于陳天一這位不速之客,在座的除了靳局長,其他人都流露出了排外的情緒!尤其是阮子墨,同樣做為商界精英、又與陳天一年齡相仿,按理說這是個交朋結友的最佳時機,卻對陳天一連正眼都不瞧!
混跡于政屆多年、各項感官都極為靈敏的靳局長,很快就嗅出了席間的氣氛有些不正常!
「呵呵,因為是家宴,所以今天不便與陳總長談,改日一定去陳總辦公室坐坐喝杯陳總的好茶,到時候陳總可不能推托不見啊!」
靳局長端起酒杯與陳天一踫了一下,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番話都說得委婉動听!
「靳局長是貴腳不肯踏賤地,如果真的能看上我那區區三分小地界,那是我的榮耀啊!來,我敬各位!」
陳天一端起酒杯向在座所有的人隨意一舉,隨後自顧自地飲了一口,也算是盡到了禮。
阮文麗母子及段夫人,也繃著臉,默默無語地舉起杯意思了一下。
「既然是家宴,就不打擾各位了,請繼續!」
陳天一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帥氣迷人的微笑,然後轉身離去。
到了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回身皺著眉頭說︰「小言!腳傷還沒完全好,酒要少喝!晚上早點回家,我讓司機來接你!」
說完,又沖眾人禮貌地點了點頭,走出了包間!
霎時,包間內的溫度就降到了冰點!
就算聰明如靳局長,也怔怔地坐在那里一時不知所措!
段夫人的臉更是鐵青了起來!
阮文麗急忙推了推樂言,尷尬地笑道︰「樂言,你和陳總是認識的是吧?老熟人了?」
「我是青遠華中的員工,是陳天一的總經理助理,認識還不到十天!」
樂言雖然心里恨得陳天一咬牙切齒,可是面上只是淡然地笑著。
「靳局長!看來段譽那個不成器的東西要辜負你的美意了!你看看,席還沒散,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實在太不成熟!根本配不上樂大小姐!」
段夫人看著餐桌,冷冰冰地對靳局長說,連頭都不抬!
「這……哎呀……有誤會有誤會……」
靳局長沒了剛才的風趣與從容,急得滿腦門冷汗。
「現在的社會很復雜,人也是形形色色,如果不深交,根本不了解底細!怪不得段譽對相親這種老辦法一萬個不願意,看來是有道理的!我們也得跟上時代與時俱進了,還是不要參與年輕人的事好!」
段夫人的話當然是有所指,而且是毫不留情!
阮文麗只有訕訕地笑著裝糊涂,而阮子墨清楚事已至此、無力回天,也不再多說一句,只是黑著臉,時不時以怨毒的眼神掃過樂言!
樂言知道,這也不能完全怪段夫人說得難听,陳天一走出包間門時拋給她的那番話,換了誰也不能充耳不聞。那段曖昧的話語所表露出來的潛台詞就是︰樂言,早就被我陳天一潛規則了!並且關系已經親密到了零距離的地步!
「誰說我不願意相親?」
段公子彎著好看的桃花眼,微笑著走了進來!
「媽,你還真別說,安排我見了樂小姐,這是我這輩子最最感激你的一件事了!」
段公子的目光停留在了樂言的臉上,樂言面色自如,沒有半分異常!
「你……怎麼老是跟媽媽對著干?我們段家的媳婦,必須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一旦不稱心,段夫人的刻薄馬上就顯山露水!
樂言听了搖搖頭,就算她和段公子真的湊在了一起,嫁進段家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媽!你說話不要太難听!人家樂小姐怎麼就不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了?就是因為她是陳天一的總助?你別忘了,樂家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樂小姐缺什麼?怎麼會像那些拜金女一樣自輕自賤!」
這對母子,儼然是一副長期養尊處優、高高在上、從來不考慮別人感受的高官作派!
「是啊,我們家樂言可是富養出來的孩子!從小穿帶全是名牌,光幾百萬的名車就好幾輛呢!自己住著一幢大別墅,還……」
阮文麗忙不迭地解釋,妄想事情還有回轉的余地。
「各位,我有事先走一步,抱歉!」
樂言打斷了阮文麗像推銷打折商品似的辯解,站起身拎起手袋,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從容而去!
「黃……樂言!」段公子利用長腿,三兩步就跨到了樂言的面前。
「我們,從今天開始好嗎?」段公子收起了吊兒朗當的痞氣,桃花眼里是滿滿的誠意!
「段公子!請尊重你的母親!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對你毫無見不得人的齷齪目的,只有萬分的真心關愛,請你珍惜這份愛!」
樂言對段公子報以同樣真誠的微笑,言辭懇切!說完,搖曳著優美的身姿離開,走得干淨!走得徹底!完全不顧及身後阮文麗與阮子墨一紅一黑如京劇臉譜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