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調咖啡店,樂言與費藍海、田心兒坐在靠著玻璃牆的位置上。
陽光透過玻璃牆灑在費藍海的臉上,為他帶著淡淡憂郁的面容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十足像個童話里的王子!
這就是費藍海,任何心情、任何環境下,都散發著與眾不同的迷人氣質。樂言一度認為,「顛倒眾生」這個詞就像為費藍海量身定做的一樣!就算是現在,她還是常常會忍不住去偷看他那張魅惑人心的臉!
「廣告拍完了?」田心兒微笑著問費藍海,率先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悶氣氛。
「是,終于拍完了!」費藍海的唇角掛著勉強的笑容,眼神之中滿是疲憊。
「很累吧?」樂言盯著費藍海仔細地打量著,真心關切的語氣令費藍海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
「還好!」費藍海笑答。
「這次真的要走了麼?」樂言小心翼翼地問著,連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她總覺得自己背叛了他,對他有愧!
「要走了,法國幾家廣告公司都簽了合約,再不回去就要違約了。」費藍海盡量用輕松的語氣回答,但是怎麼听都帶著幾分無奈和落寞。
「哦……」樂言低下頭攪動著咖啡,心情很復雜。
她選擇了陳天一,可是又怕費藍海對她徹底放手,想到他可能再也不管她,她就滿月復的委屈和不舍。她恨自己的這種霸道和蠻不講理,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
從小,他就是她的大樹,而她就像是纏繞著他的藤蔓,那種依附的感覺是難以輕易泯滅的!
看著樂言失神的樣子,田心兒與費藍海對視了一眼。田心兒沒有說話,轉頭望向了玻璃牆外的街道,費藍海抬起大手輕輕扣在了樂言的手上。掌心的溫熱令樂言全身一暖,這次,她沒舍得把手抽出來。
「樂言!相信你自己的選擇,陳天一是個不錯的男人!他值得你依靠!」費藍海像是一個父親叮囑將要出嫁的女兒一樣。看來,他是真的要放開她了!
樂言眼眶一熱,還沒來得及忍,眼淚就滴在了費藍海皙白的手背上!
「你就是急著要丟下我不管……你怎麼知道陳天一值不值得依靠!」樂言委屈地哽咽著,蠻不講理地向費藍海撒嬌賭氣。
「前幾天夜里的那場暴雨,當我趕到的時候,陳天一的車已經停在了你家門口。我知道他一定是特意從國外趕回來,只為了守護你!」
樂言听了心頭一軟,原來那天夜里他也去過!她抬頭望著費藍海的臉,那張迷人的臉面對她的時候永遠帶著寵溺縱容的微笑,只是現在那微笑里多了些隱隱綽綽的無奈和傷痛!
「小言,你要記著自己已經長大了!你不再是個小女孩,而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成熟到……可以迷倒你的老費藍海!」
費藍海毫不吝嗇地拿自己開著玩笑,想讓樂言開心一點,可是樂言听了卻哭得更傷心!
「好好地去享受陳天一的愛,好好地去愛陳天一!不要在他面前給我打電話撒嬌,不要在他面前提到我對你的好,不要太任性,不要把他對你的愛當作理應如此,要回報他!」
費藍海握緊了樂言的手,每一句溫柔的提醒都是從他的心髒最深處自然而然地發出來的,甚至不需要思考,更像是一種本能!是的,保護她一直就是他的本能!
樂言開始痛哭,心底有種深深的痛感難以形容,想伸手安撫一下卻怎麼都觸及不到傷口!
費藍海放開了樂言站起身,不敢再看樂言一眼,更不敢去給她安慰。他怕他那根脆弱的防線踫一下就會斷,他怕他難以控制自己,他怕傷了她!讓他割舍她,就如同割舍掉他心上的一塊肉一樣!他的痛更深,又有誰能踫觸的到?
「費藍海!」樂言哭著撲到了費藍海的懷里,緊緊環住了他的腰!
玻璃牆外的街對面,陳天一站在那里,看著玻璃牆內的一幕,臉上的失意就連路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當然也被費藍海看得一清二楚!
「樂言!」費藍海用力推開了在他懷里哭得天昏地暗的樂言!
「不要……再讓他看到你在我的懷里哭!是時候放手了!」費藍海幾乎是用冷酷的語氣說完最後一句話,大步走出了咖啡店!走得絕情,走得義無反顧!
樂言放聲大哭,引得店里的侍者都投來同情的目光。
他遺棄了她!他怎麼可以!
她還記得多年以前,她被稱為瘋子,她從早到晚都在哭,直到他抱著她說︰「瘋子會在所有人的面前大哭大鬧,你不是瘋子,所以你只可以在我的懷里哭!」
她休學了,他天天給她補習功課。他帶她去爬山,去看海,去旅游,去逛街,去看心理醫生。就連樂思蜀都願意看到他們在一起,甚至早就把他當成了未來的女婿看待!
她害怕雷雨天,每逢那樣的天氣她就會不斷地尖叫,只有他在身邊她才能安靜下來!
她也害怕阮子墨,只要看到就會渾身發抖!他把她帶到阮子墨的面前,狠狠地揍阮子墨,直到阮子墨像條狗一樣爬在地上求饒!
「看到了嗎小言,他不可怕!」費藍海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用滿是淤青的手撫著樂言的頭發。樂言點點頭,輕輕地拿起費藍海的手,對著淤青吹了又吹,揉了又揉。
隨著阮子墨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樂言逐漸消除了對他的恐懼,阮子墨甚至怕到寒暑假都不敢回家!
直到有一天,費藍海出國了,臨行之前,他擁著她說︰「記住你有多麼強大!你能保護自己!我會等你!」樂言一直以為那句話的意思是他在等她出國,卻沒有想到他是在等她長大!
阮子墨回到家,又對著落了單的樂言露出了威脅的、不懷好意的笑,樂言慢慢地走過去,揚起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一旁的樂思蜀和阮文麗全都楞在了當地!
「你以為我還怕你!」樂言微笑著說完,從容地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了阮文麗對樂思蜀的抱怨和哭鬧聲,樂思蜀畢竟是愛女兒的,只是淡淡地對阮文麗說︰「她是個孩子,如果你們不能包容,就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