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言打量著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這座房子,心里由衷地厭惡!在這里面有太多屈辱的、難過的、痛心的回憶!
「樂言,你的房間一直沒動過,我讓他們收拾得很干淨,你可以隨時回來住。」阮文麗坐在樂思蜀身旁討好地、甚至是唯唯諾諾地說。
樂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回答︰「謝謝。」
對于樂言冷漠的態度,阮文麗表現得十分委屈,可憐兮兮地看著樂思蜀,希望樂思蜀能有所反應,但是此刻樂思蜀的心思完全不在于此!
「你要娶我的女兒?」樂思蜀望著陳天一,神色冷峻!
「是!」陳天一沉穩而堅定地回答。
「你看上了她什麼?」樂思蜀掃了一眼陳天一和樂言緊握著的手,似乎有些不悅。
「您的女兒非常優秀,而且魅力非凡,所以我沒有不被吸引的理由!」
陳天一微笑著,回答地十分干脆!沒有看樂言一眼,只是把樂言的手握得更緊。
「被我女兒吸引的男人很多,你與他們有什麼不同?」樂思蜀嚴肅的表情里略帶著一絲不屑,顯然對陳天一的回答並不十分滿意。
「我不知道樂言對于別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她是我畢生最愛的女人!」陳天一的語氣仍然沉穩,只是把「最愛」兩個字說得很重。
「畢生最愛?」樂思蜀輕笑了一聲。
「是的!」陳天一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直視著樂思蜀,認真地回答。
一旁的樂言安靜地坐著,安靜地聆听著她最愛的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目光始終垂著,落在她和陳天一握著的兩只手上!
陳天一的手很溫暖,每當他握緊她的手,她就會對愛情信仰更多一些!他就是有這種力量!
「現在談畢生,是否言之過早?」
樂思蜀的聲音有些沙啞,目光也很復雜,也許是想起了很久都不願意觸踫的往事,也許只是對年輕人的輕易承諾有些不以為然。
「樂叔叔,我並不是不諳事的年輕人,我曾經有過四年的婚史。雖然那是段失敗的婚姻,但卻讓我對感情有了很深的認識!我了解‘畢生最愛’的真正含義,請您相信我!」
樂言听到這里,不禁抬起頭來。自從與陳天一相識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談到他的婚史!
「離過婚?」樂思蜀皺起了眉頭,不滿意地反問。
「爸!我想離婚以後再找合適的女人不是污點!陳天一的世界很干淨,起碼沒有小三!」
樂思蜀的反應突然激怒了樂言,一句話月兌口而出,像冰刀一樣冷而鋒利!同時,樂言的目光直射向阮文麗,同樣的冰冷鋒利!
阮文麗一怔,臉上露出了慣有的飽受委屈和忍氣吞聲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閃過的一抹輕視和得意,還是真切地被樂言收入眼底!
對于阮家母子,樂言的身上就像是裝了專門的探測器!他們的任何心思、任何反應,都會通過這個探測器放大百倍傳遞給樂言,已經令樂言敏感到了神經質的地步!
但是樂言明白,她的感覺從來沒有錯!人的身體就像一部設計精密的高端儀器,其功能繁多到可能人類自己都想像不到的程度,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警惕防範心理達到極限時,相應的監測功能就會開啟,可以捕捉到對方發出的任何微弱的訊號!
「小言!爸爸現在是在談論關乎你一輩子幸福的大事!不要再說一些令爸爸傷心的話!」樂思蜀慍怒而無奈的態度顯然令阮文麗很失望,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樂思蜀,然後低下了頭似是漫不經心地擺弄著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
阮文麗對物質方面的要求非常高,追求的從來都是昂貴和品牌。但令樂言不解的是,她與父親在一起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換掉手指上那顆廉價的紅寶石戒指,即使樂思蜀送過她許多價值不菲的首飾,都不曾撼動她無名指上那顆小小的紅色石頭的地位!
「樂叔叔!我一定會讓樂言幸福!」眼看樂言又要與父親針鋒相對,陳天一及時地搶在了樂言的前面,誠懇地向樂思蜀承諾!
樂思蜀並沒有理會陳天一,而是把目光停留在了樂言的臉上,認真地審視著女兒。
「樂言,有什麼話想對爸爸說?」樂思蜀的語氣突然變得極度溫柔!
瞬間,樂言心底最柔軟的部位被觸及,眼眶不由得有些濕潤!阮文麗也猛地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著樂思蜀,緊接著眼底的怨氣慢慢地升了起來!
唯獨在樂言面前,樂思蜀才會這麼溫柔!即使他也愛阮文麗,甚至離不開她,但在他的心底,她根本不能和他的女兒相比!
樂言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樂思蜀的身邊坐了下來。
「爸爸,我愛陳天一!」樂言把頭俯在樂思蜀的懷里,帶著哽咽,也帶著撒嬌。
樂思蜀撫著女兒的頭頂,流露出來的疼愛之情讓阮文麗的臉色越來越冷!
「小言,決定了是嗎?」樂思蜀撫著樂言縴白的無名指上的鑽戒,有些無奈地問。
「嗯!」樂言輕應了一聲,閉上眼盡情享受父親的。
雖然她對父親有怨氣,怪他不該對母親那樣冷漠無情,怪他不該相信阮母子,怪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經歷那樣不堪的往事,但她知道父親愛她勝過一切!她感受得到!
幾年前她甩了阮子墨一巴掌,當時在不知內情的父親看來,她的行為顯然是毫無道理甚至是欺人太甚的,但是父親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對她的強勢和霸道表現得很高興,因為他看得出女兒已經漸漸走出了心理疾病的陰影,在恢復過程當中!
如果是這樣,阮子墨挨一巴掌算什麼,阮文麗的惱羞成怒又算什麼!當時父親微妙的心理,敏感的樂言自然能覺察。
至于她長大以後與阮母子發生沖突時,父親對他們的維護樂言也可以理解。在樂思蜀的眼里,女兒已經成年卻還這樣蠻不講理,讓他不免有些痛心她的不成器!
「答應爸爸,要一輩子幸福!一定要!」樂思蜀扶起了賴在他身上的樂言,鄭重地、滿懷期待地望著女兒!
「爸!一定!」樂言微笑著回答,同時轉頭看了一眼陳天一。
「一定!」陳天一表情肅穆,干脆而堅決地承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