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思蜀听了,凝神考慮了一下,最後無奈地沖著田心兒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帶走樂言!
田心兒沒再說什麼,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扶著樂言往外走。樂言突然停住,抬腿甩掉了腳上昂貴的高跟鞋!
「心兒姐,我累!你讓陳天一來背我!」樂言撒著嬌,像個小女孩。
「樂言,我在!」陳天一痛心地疾步走了上來,還未到跟前就伸出了手臂,渴望著他的愛能回歸到他的懷里!
「不不不!」樂言認真想了一下突然不住地搖頭,根本無視眼前陳天一的舉動,仿佛不認識一個叫陳天一的男人一樣。
陳天一的手還未觸踫到樂言,就被櫻桃冷冷地推開!
「陳天一結婚了!我不是小三!我不是狐狸精!媽媽,我沒有做那樣的人,我沒有對不起你……」樂言的兩只手捂著自己的臉,痛苦地搖著頭!
樂思蜀听了,身子有些支撐不住搖晃了一下,陳青遠也低下了頭長嘆一聲!阮文麗黑沉著面,轉身把目光投向了其它地方。姚虹則不住地抹著眼淚,最後竟輕輕嗚咽了起來!
「心兒姐,我要費藍海!」樂言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搖著田心兒的手臂,臉上露出了終于得救的神色。
陳天一身子一顫,向後退了幾步!
「給我電話!給我電話!」樂言突然尖叫起來,情緒終于失控!
「好好好!」櫻桃急忙從手袋里掏出手機遞給了樂言。
樂言打開手機,手指熟練地彈跳在屏幕上,像在彈鋼琴一樣!那個號碼她撥過幾萬次,早已爛熟于心!
電話撥通了,樂言把听筒部位緊緊貼在耳朵上,電話那頭的費藍海只是「喂」了一聲,樂言的眼淚就已經流成了河!田心兒暗暗松了一口氣,因為樂言終于哭出來了!
「費藍海!你娶我!」樂言默默地流著淚,語氣中有無盡的委屈和痛苦!掛斷電話,樂言虛弱地倚在田心兒的身上,幾乎癱成了一團泥!
陳天一頹廢地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只覺得天眩地轉!樂言放棄了他!樂言要嫁給別的男人!陳天一無力地閉上眼,無力到連呼吸都感到非常困難!
看到前面三個女孩子有些吃力,沙遠鵬和段公子跑上前幫忙,哪知道兩個大男人扶著樂言更覺得行動不便,段公子干脆一把將樂言橫抱了起來,反倒省事。
「我去開車!」沙遠鵬安慰似的拍了拍田心兒的臉,十分貼心親昵。
看著一群人圍著樂言忙前忙後,陳天一的心一陣陣抽搐著,又酸又痛!本來,和樂言最親密的人應該是他,給樂言關愛的人應該是他,抱著樂言的人更應該是他!可是現在,全世界的男男女女都可以為樂言去做這些,唯獨他不能!
「陳天一,打起精神!等我電話!」
段公子抱著樂言,櫻桃護在旁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只有田心兒在門口停留了一下,轉過頭給了陳天一一句簡短的安慰!
就是這短短的幾個字,卻給陳天一注入了強大的力量!他突然意識到,他可以、也必須去扭轉這種局面!
她放棄了和費藍海多年的感情投到他的懷里!她把自己身體里的血獻給了他,她把自己的初夜獻給了他,她把自己整個人都獻給了他!她對他撒嬌、對他甜蜜、對他使小性子、對他搞惡作劇!
所以,她是他的樂言!他不相信她會放棄他!他必須要拯救她,拯救他自己,拯救他們的愛!
「我會去!」陳天一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沙啞,眼楮通紅。像頭戰敗了的獅子,雖然筋疲力盡,斗志和毅力卻不減,時時都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田心兒點點頭,剛要轉身,卻對上了阮子墨戲謔陰郁的目光!
「心兒,忘了我了嗎?」阮子墨笑得有些邪惡,盡管那邪惡只有田心兒一個人能看得出來!
「哪里!記得死死的!」田心兒也笑,笑得咬牙切齒,盡管那咬牙切齒的恨意也只有阮子墨一個人能看出來!
說完,田心兒刻意挺直了身體才走了出去!阮文麗丟給兒子一個嚴厲的眼神,正被樂思蜀看到,樂思蜀似是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阮文麗和阮子墨,只字未語!
「小時候淘氣不會討女孩子開心也就罷了,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和人家橫眉冷對的,算什麼男人!」阮文麗恨恨地指責著阮子墨,之後暗自觀察樂思蜀的臉色。
阮子墨貌似尷尬地對母親笑了笑,把臉扭向一邊。這對母子此時的表現似乎真的很不合時宜!
「不管怎麼樣,我會對樂言負責!我不奢求您的諒解,我只是在向您表明我的態度!」陳天一走到了樂思蜀面前,低沉地、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一個有老婆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對我女兒負責?如果你再敢說這種污辱樂言的話,我樂思蜀一定要你陳家付出代價!」
樂思蜀與陳天一對視,一個怒目,一個僵持!
「樂言她有資格!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有這個資格的女人!我會讓她明白!而且就是現在!」陳天一說完,轉身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姚虹在身後急著喊道︰「天一!人家不是讓你等電話嗎?你這急匆匆地去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萬一激化了矛盾怎麼辦?」
「媽!我不能再等了!誰的電話都沒有用,別人幫不了我,這是我自己的事!樂言需要我!」陳天一毅然轉身而去!
黑色的賓利急馳在路上,去攔截屬于他的幸福!
「陳天一……」樂言躺在床上,咬著被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是讓眼淚放肆地流著,浸濕了大半個枕頭!
她已經開始想他!那瘋狂的、不可抑制的、具有摧毀性的思念,不是步步逼近她的身體,不是慢慢侵入她的大腦,而是像山崩海嘯一樣猝然來襲,壓得她喘不氣來,淹得她快要溺斃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