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在原地細細地打量著藥瓶子,又不時地將它放到鼻尖嗅了嗅去,最後終于忍不住問他︰「敢問王爺,這藥……是從哪里得到的?」
他單手托腮,盯著我邪魅地笑道︰「本王想要的東西自然能得到,怎麼?」
「唔……沒事,只是覺著這藥香味很奇特,問問罷了……」
「你認得這藥?」他問。
我蹙眉,頓了一下才說︰「不認得。」
我怎會不認得?!這種味道我再熟悉不過,過去在雀行山上流血的日子都是倚靠它,才讓我保全了皮膚的完整,它寄托了師尊們全部的疼愛,只是,那時候我還不懂,所以總是錯怪。
現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如何離開這里。
王城這個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
「若無其他事,你先下去上藥吧。」
「呃……」我杵在原地,沒有挪動半步。
「怎麼?你有事?」
「回王爺的話……小人想……」
「想如何?想要離開王府是不是?」
我默不作聲地垂著頭,表示默認。
「我說過,只要是我想要的就能得到!現在,本王便封你為近身侍衛,俸祿自然也不會少了你,你覺得怎樣?」他揚起嘴角,笑地別有深意,可是我卻不懂。
「這……」我猶豫再三,心中十萬個不願意,我很清楚這里不是我能呆的地方,我巴不得立刻遠走他鄉,永不再會王城。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長歌立在門口直直地盯著我,一副助紂為虐的模樣,仿佛我不答應,就要將我看出千瘡百孔似的,目光黯淡,十分嚇人。
我被驚了一身冷汗,見過逼婚,但從未見過逼人做官的!盡管職位卑謙,是個被人呼來喚去的角色,但在王爺身邊當差待遇應該不差,只是遇到險阻劫難之時,近身侍衛也只不過是個肉盾罷了!關鍵我還是個不經打的肉盾,早知如此,我就該在雀行山上好好習武了……
此時的我進退兩難,果真是欲哭無淚,最後只好畢恭畢敬地俯首跪地,對著這位王爺大拜大叩,感激涕零。
他俊眉一挑,露出十分滿意的表情,隨後揮了揮寬袖,長歌便把我扯出門外,帶我去尋住處。
當天晚上,長歌那道挺拔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他用手中的刀鞘挑著一套新衣走到我跟前,語氣冷冷地說︰「明日起,換上這身衣服,佩戴上這塊腰牌,王府里的人只認腰牌不認人,你千萬要保管好,若是弄丟了……」
「丟了會怎樣?」我接過衣物,表情嚴肅。
「沒有若是。」他收起刀鞘,目光如霜︰「王爺留你,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你好自為之。」
「哦?七師弟已經被你們關起來了,還怕誰來傷我?」
「正是因為王爺扣押了你的七師弟,所以他的主子必會徹查此事,最後你也是跑不掉的。」他暗暗警示著,言下之意就是,我離開王府的話,就會有殺身之禍。
「先前在街市上,听聞你說七師弟是三王爺的人,那麼府中這位襲王排行第幾?二?五?八?」我猜測著。
「大膽!」長歌擰眉沉聲道︰「竟對王爺大不敬,你可知這樣口無遮攔必會招來禍害,日後在王爺身邊辦事,你還是小心慎言為好。另外,王爺遣我過來看一下,你臉上和背上的傷勢處理如何了。」說著,就要湊過來查看傷情。
我見勢慌張跳開,攔住他說︰「回頭替我多謝王爺關心,傷口都已經上了藥,現在不疼了,天色不早,我想歇著了,不送!」
他雙臂交叉在胸前,似乎在審視我,四目對峙片刻之後,他驀地收回目光,轉身離去,待我追出門,人已消失在夜幕中……真是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