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我已命人在襲王府的正堂偏廳內擺好酒宴,然後派人去西廂閣稟報了一聲,不出一會兒,那侍衛又跑回來說︰「王爺說了,不急,等到客人來了再說!」
我擰著眉問他︰「王爺可說來的客人是誰?」
那侍衛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如此說來,王爺他是早就知道誰要登門來訪,卻又不提示一二于我,用意何在?我懷抱疑惑只身走到了正廳,坐到太師椅上望著門外的動靜。
不久,門外忽然吵嚷了起來,聞著聲響漸進,我連忙從椅子上跳起,剛站定便見四個陌生人闖了進來,身後有府上的侍衛匆匆跟進來,見了我愧疚地低了急道︰「風領衛這……」
「你們下去吧。」我打斷他的話說。
「是……」
看著侍衛都退了出去,我打量起來人,為首的是個衣錦華貴的男子,二十六七的年紀,相貌端正儒雅,身形修長,雙手負于身後,似笑非笑地地盯著我,仿佛笑里藏刀;他右側手邊的佩刀男子,年紀同長歌一般二十二三的模樣,目光冷峻;在那佩刀男子身後還站著兩個隨從打扮的人,面無表情,蕭肅而立。
我望著他們,心里已有了定數,看樣子是這些人是主僕的關系,並且主子是個官,還是官爵不下于襲王的官!不然也不敢這般架勢硬闖襲王府,連府上的侍衛都無奈阻撓,但是除了當今聖上,襲王的爵位是親王,已屬一等……莫非來人也是個親王?
「大膽奴才!靖王在此,還不行禮!」佩刀男子忽然陰沉著臉喝道。
我微微一笑,不慌不亂地單膝跪地說道︰「卑職參見王爺!」
「本王以前沒見過你,你是什麼人?」靖王冷聲問道。
「回王爺的話,卑職風汐,現任府中領衛,是前些日子剛進王府當差的,之前與王爺您也未曾謀面過,再者卑職只不過是一介奴才,王爺當然不會留意卑職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奴才,襲王果真是慧眼!」
「王爺抬愛了……」
「起吧,你家主子呢?」他問。
我站起身回道︰「哦……主子不知王爺您今日來此,早上身子還有些不適,正歇著呢,您先坐一會兒,卑職這就叫人去通傳一聲。」
「呵,身子不適?怎麼,那病還沒有養好?」他坐去上座,挑著眉說道,口氣似乎是幸災樂禍。
我听著古怪,卻不好多問,只匆忙退下,派人去西廂樓通傳。
過了好一會兒,簾幔被挑開,亦是那抹火紅從中走出,只是臉色比先前見到的時候蒼白了一些,果真有點生病的樣子。
「原來是三哥,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襲王莞爾,緩步走到靖王身旁坐下。
靖王哼笑一聲,說道︰「我為何來,你會不知道?」
「還望三哥明示。」
「我問你,你為何關押了我的人!」靖王沉聲問。
「哦,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三哥應是知道皇兄指派我剿匪一事,匪巢雖已被剿毀,但是匪首卻逃了,昨日得到消息說,那匪首去向有蹤,于是本王便派風領衛前去追蹤,不料他在路上踫到了三哥的那名侍從,不知發生了什麼,那侍從便出手傷了風領衛,風領衛本著重任在身不願相峙,可是那侍從卻偏偏不是抬舉,依然死纏于風領衛,這不,背上和臉上都被那侍從用鞭傷,若不是本王路上偶遇阻攔,怕是風領衛不知要受多少苦楚。」襲王抬眸望了我一眼又說︰「受點皮肉之苦是小,只是就耽誤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後又有探子消息來報,那狡猾的匪首搶了驛站的馬,打馬向西逃去,眼下已經不知所蹤了。要是皇兄問起,以三哥看來,罪責在誰?」
靖王聞言憋悶無語,忽然轉頭看向我,目光在我臉頰上的傷口處停頓了一下,眼楮眯了又眯,似乎在探究著什麼,最後轉回臉去對著襲王說︰「我今次來,就是問一句,人放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