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領衛……」那丫鬟想要說什麼，我揮手不讓她多言。
而九王爺他定定地望著我，面色蕭肅。
我心頭一沉，身子向前傾去，對著他重重地磕了一下、兩下、三下……不知額頭是否撞上了地上的碎片，有些發疼，隨之便有一行鮮血從額頭順著眉心流下，最後啪嗒啪嗒落到地上。
「風領衛你流血了……」身側的丫鬟拉住我的袖子，低聲說道。
我回頭看她，沖她一笑，無所謂似的說︰「沒事，你帶著她們出去吧。」
她眼中噙著淚，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隨後便跟著其他人輕聲退下，一瞬間，房間里只剩下我和王爺兩個人，我無奈地看了看他，打算繼續磕下去，身子剛屈伏前傾，他忽然叫道︰「夠了……」
我身形一僵，保持著屈服的姿勢懸在半空，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挑起我的下巴，讓我的目光對上他的，我眉心微鎖，有些不情不願。
「你在跟我賭氣麼……」他半垂眼簾，語氣不溫不火，讓人捉模不透。
「卑職不敢……」
「咳咳……舊傷還未好，又添了新傷……」他將手覆上我額間的傷口上，輕輕用手指沾了點血放在指尖嘆道。
「卑職……早就習慣了！」
「你過去的生活是怎樣的呢……」他仿佛喃喃自語，目光迷離。
我低眉不語，腦中忽然想起在雀行山上的日子，混沌而又迷惘，從小到大不知道受過多少傷，也幾近麻木了……本以為離開那個地方會好過一些，沒想到如今縱身朝野，也沒有好過多少，反而不能像在雀行山那樣，作何抵抗！在這里只能忍耐，服從，听命，吞聲。
「背上的傷口愈合得如何了？」他問。
「估計好得差不多了吧……」
「讓我瞧瞧。」
我見勢猛地往後挪了挪急道︰「謝王爺體恤，那傷口已經愈合了！」
「你在糊弄我麼……」他挑著眉，臉色變得難看。
「卑職不敢！眼下王爺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他還想要說些什麼，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我猜測來人應該是長歌。呵，他要是看到這番景象，一定會大罵我惹怒了王爺吧！
「王爺！」
我尋著那聲音望去，來人之中果然有長歌，但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那人驚訝地望著跪在地上頭破血流的我和嘴角掛血的九王爺，驚呼出聲。
「你們這是……」柳辰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爺，然後白衣一動，朝王爺走了過去。
「風領衛這是怎麼回事？」長歌走過來，將腳下的碎片踢開，冷聲問我。
我扯扯嘴角不作聲，抬眼看向九王爺。
而他被柳辰歡拉到床榻上坐下，喚來丫鬟取來熱水和綢布，將他嘴角的血漬擦去，然後又替他把起脈來。
過了一會兒，柳辰歡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錦盒，從中拿了一顆藥丸似的東西放進九王爺的口中，只見王爺的喉結一動，藥丸便被吞入月復中。奇跡的是，他吞了那藥丸不出一會兒，便不再咳嗽，反而睡眼惺忪，快要昏睡的樣子。
柳辰歡服侍他躺下休息，又遣走了一屋子的丫鬟，這才轉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