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呆，眼前仿佛一陣暈眩，抬起眼，認真望著眼前這張完美的臉。
咕嘟一聲，是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心底的某樣東西慢慢融化，形成一灘溫潤的湖水。
「呃，算是吧……」我听見自己說。
他嫣然一笑，伸手抱緊我。
「王爺，你是何時識破我的……身份的？」我靠在狐狸懷里，忍不住問。
他嘆一聲︰「這個稱呼，我不喜歡！換個我愛听的，就告訴你！」
「你愛听什麼？」我問。
「比如君君，還還都行啊！」
「……」
「好吧，開玩笑呢，我想听你叫我，陌還！」
「陌還！」生硬的。
「看來某人是不想听……」
「陌……還……」我清清嗓子，發出輕柔的聲音，略顯古怪。
他身形一抖︰「好冷！」
我伸手招呼他的肚子︰「你說不說？」
他輕而易舉地捉住我的手，賣著關子道︰「想听實話？」
我擰眉︰「不說算了……」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他的眼楮微微眯起，像是回憶著什麼，然後緩緩說道︰「風汐，你可還記得十年前的事情？」
我一愣︰「十年前……太久遠了，怎麼了？」
話落，我不禁感到奇怪，記得在狐狸枕頭底下看到我的畫像那一次，他也曾經這麼問過，難道我和他真的很早就認識了？只是我想不起來而已？但是就算小時候認識，如今十年過去了，各自長相都發生了改變，他怎麼就能確定我就是那個「小時候的我」呢？
「十年前，你我就認得，你一點都想不起來了麼？」他又嘆了一口氣，听口氣好象有些許遺憾。
我低眉回想，任憑思緒百轉千回，也想不起十年前的事情了，最後只好搖搖頭︰「我真的想不起來……」
他輕輕將我推離胸膛，面上多了幾分急色︰「那三年前……」他頓住，忽然一笑，「呵呵，算了，不提過去的事了，我們只需記住未來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三年前？三年前怎麼了？」我被他的話挑起了好奇心，又見他話說一半，心下更是驚奇不已，再問他，他卻不答，急得我險些急火攻心。
但在我一番窮追猛打地追問之下，他也只說︰「十年前，父皇駕崩後不久，我曾去過雀行山，你我初見的時候，恰逢除夕夜，那天的雪特別的大，足足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又是新年，寧國也在那天換了一個新君主……」
我听得雲里霧里，越听越是糊涂，仔細一想，好像和我的問題並沒有太多關聯，本想再多問一些，但是看他一臉惆悵的模樣，便以為是他想起來了他父皇駕崩的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進了肚子，若是在這時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未免太殘忍了些。
過了一會兒，他驀地抓住我的肩，似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蹙眉說道︰「風汐，你之前見過太後？」
我怔了怔，沒想到他會忽然將話題轉到另一個話題上，而且兩者相距十萬八千里，再看他一臉嚴肅，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實話答道︰「見過，在你上次中箭之後，她曾來看過你，那是我第二次見她，第一次是先前你帶我進宮那次，可惜距離太遠，沒怎麼看清，怎麼了？」
他抿唇，微微搖著頭，隔了好一會兒才道︰「早上宮中內監劉公公來過，讓我明日帶著你進宮……」
「你現在已經可以上朝了？」我驚呼。
他無奈笑︰「現在不是關心我的時候，而是你。我在府中養傷，皇上特許不用上朝，但今日劉公公特意來找我說了此事，讓我帶你入宮，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我吸吸鼻子︰「你怎麼就知道不是好事，難道宮里面的人會咬人不成？」
他沖我笑笑，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