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狐狸疑惑地問,看向我的目光中竟隱約多了幾分探究,一閃即逝,待我再仔細打量,卻是眼花了似的。
我心頭一動,連忙低眉正色道︰「太後只給了短短七日時間,但從王城到雀行山一個來回就得要六七日,我要快馬,是為了趕時間罷了。」
狐狸聞言一笑,眼角閃出妖嬈的光︰「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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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出門的時候,果然看見王府門前立了一匹白馬,看我走過去,牽馬的侍衛恭敬地將韁繩遞給我,另外還給了我一個包袱,他說是王爺讓人替我準備的干糧和一些盤纏。
我不禁覺得好笑,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我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從這里道雀行山起碼也要一兩日,我自己竟沒想到這些細節,也真難為狐狸會這般細心。
我接過包袱和韁繩,翻身上馬,回頭看一眼王府門檐上懸掛的牌匾,心底暗笑一聲,然後長鞭一揮,朝南奔走。
出了城門,路過城外西面不遠處的一片竹林時,不禁勒馬,停下觀望。
清脆的竹子郁郁郁郁蒼蒼地簇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林子,它與城門的距離僅僅隔著一條護城河,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不過話說回來,紫衣男真夠膽大的!竟然敢把地點定著這種地方,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我無趣地嘆一聲,正準備趕路,目光一瞥,落在一旁的石板小道上,幽幽靜靜地在竹林之間鋪開一條路,延伸至深處。
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莫非這條路的盡頭是寺院?
我微微一怔,復又搖搖頭。
呵,誰知道呢?
打馬繼續往前走,只兩步,卻又忍不住回頭。
「要不,先進去看看?」我俯,問身下的馬兒。
那馬兒似是听的懂人話,耳根一動,立刻轉身竄入林間。
「喂……要不要這麼快啊……你不會……想把老子當風箏放吧!」我驚得大叫,一邊努力抓緊韁繩,因為馬跑得太快,整個人幾乎要飄了起來,再加上兩旁翠綠的竹子飛速後退,看得我心底翻江倒海,早上吃的早膳隨時都有可能噴涌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發瘋狂奔的馬突然是停了下來,隨著它一個仰身嘶鳴,我也終于成功地被它甩到地上,滑下去的一瞬間,我便在心下篤定,回來之後,一定要將這丫的宰了做下酒菜!
「小白,你怎麼來了……咦?那是什麼東西?」耳畔傳入一道清朗干淨的嗓音,卻又如此熟悉。
我猛地抬頭,打量一眼眼前的人,驚呼出聲︰「辰歡兄!怎麼是你!」
柳辰歡亦是一愣,訝然道︰「風汐……」
我吐掉口中的泥和草渣,迅速爬起來,上前托起他的雙臂,又圍著他打量了一圈,不可置信地大叫︰「真的是你!」
「廢話,不是我,難道是鬼麼?」他瞪我一眼,鼻子里輕哼一氣,實在與他那白衣素素,不食人間煙火的扮相不相搭。
「不過……你剛才說……我是什麼東西?」我捏住下巴,狐疑地看他。
他翻翻白眼,義正言辭地說︰「難道你不是東西麼?」
「靠!你竟然變相罵我!」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非但沒有膽怯,反而異常淡定並兼面露一絲嫌棄之色道︰「髒死了,隨我去換件衣裳吧。」說完,頭也不回地拉著那匹白馬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