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在雀行山上的日子,除了打架就是被罰,整日惹事弄得師尊們早已懶得過問,與我打了照面不是搖頭便是嘆氣,整個雀行山上除了一個呆呆傻傻的小師弟陸離偶爾跟我搭腔之外,其他師兄弟們幾乎和我結了梁子,每次見到我都恨不得把我生吞掉。
那些人死命的習武背心法,其實心里所想的都只有兩條路︰朝廷武官,江湖豪俠。
而我不一樣,我沒有那些人的雄心壯志,也沒有遠大抱負,懂事開始我就想著過普通的生活,刀光劍影的日子我一點都沒興趣,所以我討厭這個地方,看每一樣事物都不順眼,我想到偷偷下山,永遠都不要回到這里。
三年前我錯失了一個下山的良機,此後便再也沒有機會見過那扇門打開過,雀行山百年不變的規矩,十年育十人,期滿便可下山,日後無論何事何因不得再回來,從此對面不相識。
師尊說過,我自襁褓便在這山上,雀行山就是我的家,可是我卻從未見過爹娘,反倒是師兄弟們的臉孔換了一張又一張,幾乎每一張臉都在我面前出現過氣急敗壞的模樣,唯獨那個好死不死整天像塊木頭一樣的小師弟陸離永遠是一副忍受委屈,楚楚可憐的樣子。時間久了,也覺得捉弄一塊木頭實在無趣,看見他那幅幾百年不變的表情,讓我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去年還因看見他被別人欺負,忍不住逞了一回英雄,跟那些人打的頭破血流,但也沒有因此拉進我和小師弟的關系,反而見到他時,沒心沒肺地嘲笑,在那之後,他再也沒跟我說過話。
過了一年之久,在山上的桃花林里,我又見到了他。
我枕著雙臂躺在地上,望著天空發呆時,一張秀氣的臉遮住我的視線,聲音又柔又軟地說︰「師姐,師尊們正到處找你呢。」
我被擾了興致,不耐煩地推開他的臉坐起身說︰「知道了!」
嘴上應了一聲,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動,那些人整天到處找我,無非是嘮叨我背誦心法或是讓我舞刀弄劍,我也早已習慣了找些師尊們想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可偏偏這次被這小師弟尋到了,我心里自然很煩躁。
許是看出我的不悅,他退後了一步說︰「據說來了一個大官……」說到此似乎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又接著說道︰「是來找你的……」
我心中狐疑,任我如何苦思冥想也記不起認識什麼大官,莫非是曾經惹了哪個大官家里的子嗣,如今帶著救兵回來報仇了?
想到此,我笑出了聲,心底鄙視著那些鼠輩,當初在這雀行山上十年磨一劍,如今卻似姑娘家一樣,帶著爹爹娘回來尋仇,真是丟盡了雀行山的臉面,不知那些師尊們又做何感想。
我瞥了一眼陸離的臉,一年未見,之前的稚氣完全洗月兌不見,臉上添了幾分俊俏和成熟,就連個子也比我高出了半個頭。
沒想到,短短一年里,一個人的變化會如此之大。
拍去衣服上沾著的碎草葉,正欲前去看個究竟,衣袖卻被扯住,我回望,小師弟正一臉肅容,垂著眼眸欲言又止的樣子,蔥白的手死死扯著我的袖口。
「作何?放手。」我往回扯動著袖子,心頭有些訝異。
正尋思要不要一腳踹開他的時候,他卻自覺地松開了手,聲音微微地顫抖︰「沒,沒什麼……」
我搓了搓被他扯皺的袖子,不再理他,朝著行宮大殿的方向走去。
「師姐,你去哪了?師尊們在大殿里等了好久!」
走在通往行宮大殿的石階上,迎面踫見了七師弟,好像正在找我。
此人是師尊們最得意的門生弟子,整日心高氣傲,總是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樣,還喜歡用下巴看人,雖然他比我年長,卻因在我之後才上了山,就算不服也要喚我一聲師姐。但是自從有一次我同他打架的時候,割傷了他的左臉,他就再也沒有叫過我師姐,而且因此結下了梁子。
今日見了我,不但沒有目露凶光,反而近乎地叫我師姐,這里一定有蹊蹺,我心想。
「哦?是嗎?」我看著他行色匆匆的樣子,心頭好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總算找到你了!客人都快坐不住了!」他唏噓一陣,仿佛真的踫上了十萬火急的大事。
我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大擺悠哉姿態,朝著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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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修改……
最近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沒心情寫文……
但不更文會被關小黑屋。
原諒我吧,我的錯。
明天惡補,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