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華國天載二十一年,七月初一,二皇子寧景俊搬師還朝。晨起的露珠未散,就見城外那邊天際處浩浩蕩蕩的一行隊伍緩緩而來。城頭上,皇帝攜太子、三皇子含笑看著那方一馬當先的人。那人一身銀白盔甲在陽光發出的光芒。英姿颯爽,氣宇軒昂。
經過之處,百姓無不朝賀叩拜。
見帝、祭天、犒賞三軍……清晨進宮,折騰了一日,直到傍晚時寧景俊才抽得出身。換上單薄的衣服,回到千回宮時,疲憊的靠到了太師椅上,手指撫額。
「二皇兄一走兩年,長得結實了不少。」
見寧陵朝走了進來,寧景俊換了個姿勢坐著,笑道︰「兩年不見,你卻越發白淨了,又似長高了些。」拍了拍身側另一張椅讓他坐下。
兩人隔著茶幾歪坐著。屏去殿內宮人,只想兄弟倆好好暢談一番。
聊了一會兒後,寧景俊忽然眸色一正,「我回來前,去翠月山莊見過師父……」
寧陵朝低頭自添著茶水,順口問道,「師父身體可好?」卻沒有注意到兄長臉色的異常。
「師父還好。可是川華可能要不安穩了……」
他的語氣凝重,直叫寧陵朝的心中一突,側首問,「怎麼說?」
「听說過慕桑王府嗎?」
輕抿了一口茶水,寧陵朝點頭,「西延皇帝只有一個親弟弟,封號慕桑王。小時也听師父提過,說這慕桑王比他小上八歲,是他唯一的師弟,功夫卻不在他老人家之下。」看到兄長的表情越來越是深沉,他手指一頓,突然猜到,「莫非西延有所行動?」
「運籌帷幄,未雨綢繆。他可不是才開始有行動的。早年川華大敗西延時,西延已是內憂外患,君臣異心,幾乎成了個外表華麗的空殼。即使他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力攬狂瀾救得西延于水火。但在那之前的很多年就已開始了訓練暗士,卻沒有將那股實力用于五年前的戰亂。只為保存實力在合適的時機下反擊。」
寧陵朝心中一震,默了一會兒,鎮定的分析,「西延五年前遭遇那樣的打擊,必是臥薪嘗膽。今日之國力遠勝從前。雖然表面上是生裝著可憐,實力卻不可估量。可若單單只有暗士怕不足為患……」
寧景俊道,「慕桑九令听過嗎?」
「沒有。」但這名字听得出必是與慕桑王有關,便問,「難道是慕桑王府訓練出來的暗士?比較特別一些的?」
「的確不是一般的暗士。一般的暗士大部分是九令的下屬。九令是成千上萬人中精挑細選的,文才武略,各方面都很強。他們雖無官職卻享有西延三品以上官員的奉碌……你見過用竹葉殺人嗎?」
寧陵朝臉色一青,微微搖了搖頭。
「一片細竹翠葉,便能嗜血封喉。尸體到腐燦時,竹葉的殘邊還依依可見,直跟著肌膚一同爛去……他們的武功不在我們之下,殺人手段更是我們追不可及。」寧景俊苦笑道,「看來這次真是遇到對手了。西延國土是天下各國中最小的,實力卻……這九令便是五龍令,即青龍令主,赤龍令主,白龍令主,黑龍令主和金龍令主。四芳令,即梨花,海棠,桃花和蘭花。顧名思義。五龍均為男子,四芳均為女子。據說這九人,男子相貌都是英俊不凡,女子各自傾國傾城。年紀都不大,最小的現今才十五六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三四歲。」
寧陵朝不語,只凝神的听著。他很少過問朝中之事,但也隱約知道有很多事情讓父皇和大哥頭疼。再加上成國,西延……只怕太子妃和小炎王妃的事情連開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