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茹苑涼亭里。凝晚跪在蒲團上,點上香,燒了些紙錢,向西邊方向拜了幾拜。呆呆的望著火焰,眼楮里卻是茫然一片。春曉站在一旁默默無語,望著小姐憂傷的側面,自己心里也帶上了幾分哀傷。
「真晦氣,燒這些東西。」周初雲遠遠走來,身後跟著兩個布衣家丁。貼身侍女良月端著一碗湯水跟在最後。
凝晚皺了皺眉並沒有動,依舊望著渺小的火焰,只是余光側了幾分。
初雲被她冷漠慣了,也不在意,走到跟前,低頭望了火盆一眼。小小幾焰火苗下雖成紙恢,但還是讓她很不舒服。母親生前常講,那女人清冷,那女人骨子里是傲的,那女人早就該死……看來那女人的女兒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性格,或許也就注定了她的命。她的母親還留下了她,那麼她也許什麼也留不下……
凝晚無悲無喜,靜靜的跪坐著,只看表面,像是在參悟著什麼,一種萬物皆不在眼里的無念無思。而這樣過份平靜的表情顯然是周大小姐最討厭見的,芙蓉面上涌起無比憎惡的表情,只讓她的花容月貌都有些扭曲。冷笑道,「今日進宮見到戚妃娘娘,娘娘賞賜名貴的燕窩粥。讓我給你也帶了一碗。」說著目光瞥向良月,良月低頭將粥端了過來,屈身遞到凝晚身前。
感覺事情不妙,看著自家小姐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春曉著急起來,忙去接良月手中粥碗,「奴婢去給小姐熱一熱。」手未觸到碗口便被周初雲重重扇了一個把掌,一腳將她踢開,怒斥道,「娘娘賞賜的東西也是你這奴材說踫就能踫的嗎?本小姐渴了,去倒杯茶來。」
春曉從地上爬起,擔心的看向凝晚,凝晚依舊望著火盆,只淡淡道,「大小姐說渴了听到沒有?去給她倒杯茶來。」
「小姐……」春曉哀淒的一聲,是在提醒,她這一走,小姐可怎麼辦?目光一掃那碗粥和兩個壯實的家丁,再笨的人也能看出些什麼。
「還不去!」周初雲已是很不耐煩,「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
「去吧。」凝晚重復道。
春曉靈機一動,在想小姐或許是讓她月兌身去找老爺來救。于是,轉身快步離去。卻未想到,周初雲也不笨,派了一個家丁緊跟著她。還未出茹苑大門口時,竟被那家丁用繩子綁住,口中塞上麻布,拉去反鎖到了柴房里。望著那門重重的合上,她心如死灰,只得干流著眼淚。
夜色正濃,寧陵朝與劉元走進了京華街一家最出名的青樓月想樓。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鴇回過頭來,見是兩位年輕俊雅的公子哥,身上衣著華貴,氣質不同一般,急忙迎了過來。
「兩位公子里面請。」說著便把人往樓上帶,「我們這里的姑娘是京都最漂亮的,紫嫣,畫月……都是出了名的,材貌雙全,善解人意。不知道兩位在這兒有沒有相好的或是找我們頭牌的輕絮?」
寧陵朝避開老鴇幾步,掩鼻遮去那濃烈的胭粉氣味兒。四周望了幾眼,不堪入目的場面盡入眼內,嘻笑污穢的調笑話語聲肆無忌憚。不由得在心底里厭了厭,有些無奈。反之,劉元倒是噗的一笑,對老鴇道,「當然有相好的了,還是絕代風華之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