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曦一整套茶藝表演動作做下來,優雅精美,儀態萬千,如行雲流水一樣,充滿了詩情畫意。
看的三皇子和老太太瞠目結舌,連茶碗都忘了接過來。
「三皇子,請品茶。」傲曦無奈,只好再次說道。
三皇子淺淺地嘗了一口,他敢說,這是自己喝過的最好喝的茶,也是自己看過的,最優美的茶藝表演;以至于多年以後,他還忘不了這位白衣勝雪,擢縴縴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的女子。
三皇子在尚書府,享受著佳人親手泡制的香茶,卻不知太子和世子,動作比受驚逃跑的兔子還快,已經派人到吳老大夫醫館,把她的身份落實了。
皇帝已經多日不上朝了,直接把朝中大事交給了太子和大皇子。兩個兒子打小就不對付,互相牽制,倒也不怕他們犯上作亂。
散了早朝,太子馬上叫住了端木宏儒父子兩,沒等寒暄兩句話,馬上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孤昨日在宰相府孫二小姐壽宴上,對貴府大小姐傲曦小姐一見傾心,想迎娶她為側妃,希望二位賢臣,能答應孤的請求。」
端木宏儒父子兩,本來就為皇上昏庸無道,把皇權交給太子和大皇子,而煩惱要不要送傲曦進宮呢;這下可好,太子的話,正中他們下懷,樂得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這門親事,「哎唷!太子爺能看中微臣的大孫女,那是微臣大孫女的福氣,是微臣整個家族的榮幸。微臣謝太子爺厚愛!」
父子兩跪在太子腳下,連連磕頭。太子!為了傲曦,竟然對他們如此客氣恭敬,以後當了皇上,怎麼不得封自己個太師當當?雖說,如今有一半兵權握在大皇子手里,可朝中還是支持太子的人佔多數,太子當上皇帝,可是早晚的事。
端木父子兩人樂得,一路嘴咧老大。還沒等從太子說的那句︰「告訴曦兒,下午孤去看她。」話中,反應過來,就被兵部尚書尚大人攔住了。
原來,尚大人昨天剛回到府里,就被夫人請過去了。
夫人眉開眼笑地告訴他︰「老爺,這下好了,睿兒終于肯結婚了。」
尚大人一听,也是喜出望外。忙問︰「哦?誰呀?誰家的小姐,能入了咱們睿兒的眼里?」
原來這尚琪睿也算是個青年才俊。身為兵部尚書家的嫡長公子,年紀輕輕,已經通過武舉考試,中了武探花不說,還任了個正五品游擊將軍。
按說習武之人,文才要遜一籌;可尚琪睿琴棋書畫雖不說樣樣精通,可也是不遑多讓。
于是眼光高的很,一般的小姐他看不上;他娘親之前為他說了好幾位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愣是被他拒絕了。
昨天竟然主動跟他母親說,看中了戶部尚書府的嫡長孫女,想結婚了。
尚夫人一听,雖說因為昨天傲曦和太子、三皇子的互動,讓她有些擔心,可還是高興地馬上答應,等老爺回來商議定了以後,即刻派媒人去端木府上提親。
此刻見老爺問她,就把傲曦在宰相府壽宴上,一鳴驚人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夸贊道︰「也別怪睿兒會喜歡她,哎唷!那容貌風姿,那才華技藝,真的是沒挑的。嘖嘖!」
「那人品呢?娶妻娶賢,你可別忘了。」尚老爺還有些擔心。
端木宏儒和現在夫人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幾乎沒人不知道,那樣的爹和娘,能教出什麼樣的好閨女?
尚夫人馬上談了自己的看法︰「你知道她身邊的嬤嬤是誰嗎?宮里出來的岳嬤嬤。當初咱們留她都沒留住,沒想到去了端木大小姐身邊,她敬重的人,能差嗎?」
尚老爺一听,這才放心。于是提出,今天探探端木兩父子的意思,要是不反對,馬上讓人上門提親就是。
這才有了尚老爺攔截端木兩父子一事。
尚老爺相當恭維地稱贊了傲曦兩句,還沒等表露出想求娶傲曦當兒媳婦的意思,就听端木老太爺哈哈一笑,得意地說道︰「尚大人也听說了?看來曦兒昨天表現的太出彩了,所以才入了太子的眼。尚大人失陪了,愚兄還得回去準備準備,下午太子還要到府上去。告辭。」
父子兩急急慌慌地走了,留下尚大人在原地,氣的差不點倒仰。
「小人得志!小人得志!」直到回府,尚大人還在罵個不停。
端木父子一回府,就激動地跑到老太太那里,關上門,摒退下人,把太子的意思說明了。
把個老太太樂得,笑的滿臉菊花瓣,「哎唷!這可如何是好?上午三皇子還來了,瞅那意思,對我們曦兒也有那想法呢。哎呀!你們是沒看見三皇子看著曦兒那眼神,那溫柔的……」
「住口!」老太太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太爺喝止了︰「你老糊涂了?三皇子能和太子比嗎?太子可是儲君,是未來的皇上,三皇子最多封個親王,親王妃和皇妃,哪個厲害?你要搞搞清楚。」
老太太一听有點不高興。太子卻是未來的皇帝不假,可那皇宮是人呆的地方嗎?稍有不慎,就能讓人連皮帶骨給吞吃了。曦兒病剛好,能有什麼心機?到宮里能自保嗎?要是有點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老太太這一陣被傲曦哄得,有了感情,多多
少少知道為她的幸福著想了。
所以冷了臉,不願意地說道︰「曦兒那孩子,又懂事、又乖巧、又孝順,你們不能光想著尚書府的利益,也得為她的終身想想啊。那皇宮要是媚萍進去,我還放點心;曦兒嬌嬌弱弱的,哪是別人的對手?」
老太爺氣的指著老太太罵道︰「婦人之仁!哪位貴人在自己府里不是又懂事、又乖巧、又孝順?人家到宮里能適應,曦兒就適應不了啦?她是端木家族的女兒,就得為端木家族的榮耀,去努力、去爭取。你給爺閉嘴,不許在曦兒面前說三道四。」
「是啊。母親,兒子也舍不得曦兒進宮,她畢竟是兒子的親女兒;可就像父親說的,這是她的命。你難道不願意看著端木家,出個皇後?不想看著端木一門昌盛?」端木宏儒故作傷感地說道。
老太太想起上午,傲曦和三皇子倆在一起,猶如金童玉女般相配,愣是咬著牙,不放聲。
老太爺看在眼里,更加生氣。這個死老太婆!真是頭倔驢。不行,這個府里還輪不到你做主。
想到這,他惡狠狠地說道︰「我警告你,以後不許曦兒和三皇子單獨見面。讓太子知道了,哪還得了?兵部尚書想跟爺結親,都被爺推了。你要敢壞爺的事,爺饒不了你!宏儒,告訴你媳婦,叫她也注意,別因小失大,女人要賢淑,不可有妒意。」
說完,這才又放柔了聲音說道︰「吩咐下去作準備吧,下午太子可是要來看望曦兒呢。叫曦兒來見爺,啊,不,夫人,宏儒,和爺一起去曦兒院里吧。」
這下好了,老太爺一聲令下,尚書府所有的人都忙碌起來。
此刻的傲曦,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端木兩父子,賣給了太子,正在練功。
上午因為三皇子,學習古琴的時間往後延遲了,所以下課的時間,也延遲了。這樣一來,練功的時間縮短,傲曦回到《靜思居》一刻都沒休息,換上練功服,就開始練舞蹈基本功和武功。
《靜思居》有兩間屋子,被她叫工匠打通了,專門用來練功。
讓她放心的是,丫鬟和秀娘、岳嬤嬤,都對她忠心耿耿,所以,有些事她也就沒有避諱。
她正在用絲巾做武器,運氣擊打木樁,就見又柔又輕的絲巾,仿佛變成了堅硬的鋼條,將木樁子,都抽出了道道印痕。
傲曦把木樁子,當成王艷,正在狠抽,就見思盈飛快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快,大小姐,老太爺、老太太、老爺,正朝《靜思居》來呢,您快換衣服出來,思然在穩住他們。」
傲曦動作飛快地換好衣服,來到淨房,擦干淨身上的汗,這才從容不迫地坐在案幾前,彈起了古琴。
「曦兒,在練琴呢?」端木宏儒滿臉堆起了虛假的笑,笑的傲曦心里發寒。
她想起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于是,對著三人福了福,「曦兒見過老太爺、老太太、父親,老太爺、老太太、父親萬福金安!」
老太爺看著傲曦,樂得嘴咧老大,半天都沒合攏︰「曦兒,大喜啊!」
「老太爺,不知孫女喜從何來?」傲曦訝異道。
「太子今天已經向你求婚了,你很快就是太子側妃了。」端木宏儒搶著答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老太太以為傲曦會害羞,老太爺和老爺以為她會難掩欣喜。
誰知傲曦只是淡定地一笑,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輕啟朱唇,嬌聲說道︰「祖父、父親,現在高興的有點太早了。等孫女助太子登上皇位,孫女成為後宮的女主人,您們再高興,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