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個女人家在深宮,沒了兒子,她能有什麼異心……」說到這,完顏臻憶起獨坐深宮的太後,不由傷感起來。
完顏御宇︰「我會酌情對你從輕發落」
「王兄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仁慈了,斬草不除根,這不符合你一向的行事原則?」完顏臻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得給梨落一個交待」完顏御宇輕輕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畫堂內只余完顏臻孤獨一人,他拿起酒壺便往嘴里澆,可酒量並不太好,喝完後直接給倒在卷軸上,一臉迷醉地輕撫著畫中人兒,笑的苦澀︰
「酒盡樽空,曲終人散,一愛至斯,盡付笑談,人敗名裂……可是,我並不後悔,遇見你,是個最美麗的意外」
……
王城一時哄動!都在傳琛親王以下犯上,率禮僭越後宮一事,如今大王念其有思之悔過之心,便貶其尊位,把他從親王降為郡王,終生幽禁在其府中……
至于梨落,完顏御宇回宮後鄭重地將一切昭告後宮,洗清了她的罪行,以貴妃的儀仗盛駕把她從天牢接回王宮,其聲勢之浩大隆重,令後宮那些背後小人無不心驚膽顫!
盛駕浩浩蕩蕩的在王宮前進,大肆招搖般的行駛過每一條最熱鬧的宮道,看著那些伏首跪滿在兩道旁的宮人,梨落不自在了,把走在前面的執事公公叫來問︰
「為什麼不直接回瓊花苑?繞這麼遠做什麼?」
公公遲疑了下,福首答︰「回雪妃娘娘,這是大王欽點的路線……奴才只是照著走」
梨落一愣,想起完顏御宇就心下不歡,一臉執拗道︰「不要管什麼路線了,直接回瓊花苑!」
豈知那個公公並沒有照著做,而是面有為難的笑笑,低聲說︰「雪妃娘娘,恕奴才直言,您這是並不是榮耀返宮,而是從天牢回來,不露露臉這今後還怎麼在宮中過日子呀……」
那個公公說完便一路小跑到前頭去了,他實在沒膽違背完顏御宇的指令,又不想得罪盛寵的雪妃。
葭霞也氣瞪著他,一臉不快︰「這都改稱娘娘了,真是一群勢力眼」
梨落和白露沒有說話,因為她們知道,這樣做是對的,背著婦德有虧這一罪名是無法在宮中行走的,哪怕是曾有這個嫌疑,也會令旁人冷眼以待……
盛駕一直行駛到瓊花苑大門口,這才穩當當的停下。
苑里的宮人宮婢為迎接雪妃回宮,都在外邊跪著。見車輦停下,宮人祥子慌忙端來一張矮凳放在輦前,白露輕輕拉開簾幔,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梨落扶著她小心走下車輦,抬頭看著眼前跪了一地的人,眼底掠過驚訝……沒錯,別人且不提,起碼瓊花苑的人是真心希望她回來的。
王宮輝煌依舊,琉璃金瓦生輝,卻完全不敵她瓊姿玉容,華輦前俯身嬌,一段妖嬈!
輕風舞過,白衣蹁躚,梨落素顏十分驚艷,一對細長的月偃眉劃出玉面白狐般的妖冶,她走近朝眾人調笑道︰
「大家怎麼都出來了?」
眾人齊聲道︰「恭迎娘娘回宮!」
梨落含笑不語,葭霞倒是愛憎分明惱起了嘴,最看不慣自家宮里的人也學著跟外邊一樣,尤其是想到前陣子梨落中蝕心草之毒,險些喪命時,這些犢子竟開始撂蹶子……
「大家都起來吧」白露說著邊扶著梨落走進苑里,問祥子︰「怎麼你們也跟著喊娘娘了,可是不怕人說閑話?」
祥子走過來,笑臉相和︰「白露姑娘,咱不怕,能在天牢安然無恙出來,娘娘是西麗王朝以來的第一人,並且是用貴妃儀仗接回宮的,這不明擺著告誡旁人,娘娘的地位有增無減麼?小主對娘娘這個稱號當之無愧」
說話間,幾人便進了正堂,苑內肅條有理,正堂也整潔干淨,並且看著還新增添了些家私。梨落在榻上坐下,不經意間便瞄到了那一堆的禮盒,疑惑地問︰
「那是什麼/」
這回入獄,白露葭霞都跟著坐了一回牢,瓊花苑的事是由祥子代為打點的。此時梨落問話,他自然而然的過來回道︰
「回娘娘,這都是那些夫人恭祝娘娘重返王宮而送來的」
「哼哼」梨落苦笑兩聲︰「看來這些人都是牆頭草,以為我這次是旗開得勝了」
白露過去翻了翻那些東西,說道︰「還真是她們送來的,不過……小主,這個是木貴人送來的」
「木貴人?」梨落對于這個人感到很驚訝,葭露問︰
「哪個木貴人?」
梨落提醒道︰「剛進宮時見過,那個經常跟珍妃走在一塊的,可是,後面卻不常見她了」
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梨落正尋思著這事,外頭便有人報︰「木貴人到!」
大家都收住了聲,定定的看著木貴人走來。木貴人穿戴合宜、不卑不吭,來到梨落跟前行了個正規的禮︰「妾身參見雪妃娘娘!」
梨落也不嬌不縱,親和地說︰「木貴人快起來,何必行此大禮,我可是受之不安啊」
「一來恭祝娘娘沉冤得雪,重返後宮,二來,娘娘確實受得起」木貴人說著收拾著衣裙起身,一張鵝蛋臉十分標致,眸子圓溜有愛,正饒有興致地盯著梨落看。
梨落見此,無畏的理理兩肩的秀發,說︰「木貴人何以這般盯著我看,可是見我未施粉黛、素顏清裝淒淡的很?」
木貴人道︰「才不是,這後宮女子無時無刻不爭相斗艷,哪個敢頂著素顏出來見人,唯獨雪妃娘娘一支高山雪蓮,天然雕飾,就著這輕裝上陣,也是所向披靡」
「木貴人不要站著,坐下吧」梨落說著,便笑道︰「什麼輕裝上陣所向披靡,說得跟打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