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看著頭頂那浮著往日風華的織華錦帳,幽幽的說︰「葭霞與我都還躺在床上,明天吧,我今天下午去跟朱顏姐姐……道別」
白露眼楮動了下,她似乎听出了梨落話里的不對,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
采月軒,飛閣流丹,精美中不失大氣。自朱顏封貴妃以來,采月軒已經重裝飾了一遍,內侍庭更為了討好而多送了幾名宮婢。
這里已經不是往日的采月軒了,這里的主人是掌著後宮之權的蘭貴妃,形同副後、威懾六宮!
朱顏只聞梨落來了,喜出望外的出來相迎︰「妹妹來了」
兩人一如往常的牽著對方的手,梨落微笑著端詳朱顏,華麗的珠翠,彩繡錦裙,端著一臉的玉面桃花,燦如春華。
「妹妹為何這般盯著我?」
梨落搖搖頭,說︰「只是覺得許久都沒好好看過姐姐了,姐姐這幾日好嗎?」
兩人邊說著邊往里殿走,形影成雙,好比姐妹!
朱顏挽著她一起坐下,藍星說︰「我還好,就是這幾日太忙了,這兩日都抽不得空去看你……他是不是還不肯見你?」
梨落點點頭,苦笑著。
朱顏︰「你看你這幾天都瘦了,你听我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因了何事,但他現在正在氣頭上,我上次找他,他也是不願听我說的……你先不要急,大王愛你,他不會真不理你的」
梨落︰「謝謝姐姐安慰,這次不比從前,我們並不是在鬧別扭,我們……恐怕沒有以後了」
朱顏愕然︰「妹妹為何說這話,這可不像你。你再等幾天,我幫你去求他,興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看著朱顏那一臉的關切,梨落還是忍不住動容。就像以前,都在為對方擔心著。梨落說︰「不用了,姐姐,你今的地位來之不易,不能為了我再去惹惱他……我來,是向姐姐道別的」
「道別?妹妹這是要去哪里?」
梨落笑笑,回過頭對她說︰「我去請示過了,反正他現在不待見我,我打算去雲恩寺祈福」
朱顏松了口氣,沒好氣的惱道︰
「妹妹盡是嚇唬我,出宮祈福,用不了多長的時間,怎麼說得那般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一去不回了」
「不」梨落認真的對她說︰「我打算去那住幾天再回來」
「幾天,這樣好麼?」
梨落轉過頭,沒有說話。見此,朱顏便不再相問,只得說︰「也好,出去散散心,等大王氣過了,你再回來,到時我去接你」
「嗯」梨落輕輕的應著。思忖半天,終是開口說出心里的事︰
「大王現在在王後那,希望姐姐能平靜的對待,畢竟她也是大王的妻子……從前的事,無論她有沒有害你,你都不要計較了」
梨落的話似有含意,她愣了下,說︰「只要她不犯我,我自然不會對她怎麼樣。話雖如此,我也不會原諒她」
原諒?梨落暗下苦笑,她根本沒必要得到你的原諒……
「那個林御醫,到底是王後的人,還是妹妹的人?」
朱顏愣了下,覺得梨落似乎別有他指,開始不自在了,手里的巾娟也擰皺了。
「我听不太懂妹妹的意思……」
「我是說,如果那林御醫不是妹妹的人,他當初怎麼幫著姐姐謊報小產」梨落說著望向朱顏,她希望朱顏能為自己反駁,但她心虛了,半天都說不出話……
大殿靜默了,藍星低下了腦袋,白露臉有慍色的撇了一眼朱顏……
半晌,只听朱顏長透了一口氣,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們先出去」
藍星和白露沒有出聲,屈禮而去。
「妹妹都知道了?」
梨落點點頭。
「那妹妹怪我欺騙了你嗎?」
梨落沒有出聲,搖搖頭。朱顏呼吸有些顫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卻不禁皺了起眉頭,說︰
「這茶雖苦,卻益俾胃,不得不喝呢……我進宮前,母親擔心我太純良被人欺負,于是便好說歹說勸父親在後宮找個人相助于我。父親正直,本不想這麼做,但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他只有去找了林御醫,叫林御醫多關照我,林御醫本是太後的人,但他有個佷子在朝不得勢……後來,母後听說我失寵了,而妹妹卻因此取待了我的位置,她便寫信來說讓我務必要在後宮取得一席之地,因為爹爹也年邁了,在後宮有個靠山才得過得穩妥」
梨落笑笑,說︰「你會這麼做,是人之常情,我們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並沒有資格去指責你」
「可我卻日夜受盡內心的遣責,從上次妹妹不惜傷害自己來輔助我,我便一直寢食難安,如今你知道了也好,免得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膽,妹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朱顏有些激動,眼底開始泛起來晶瑩……
梨落搖搖頭,說︰「不是,我就今天才知道的」
「那妹妹是如何得知的呢?」
梨落有些猶豫的微垂著頭,輕輕的說︰「是嵐鳳告訴我的,她還說……大王早年受過傷,他不能生育」
朱顏瞠大了眸子,看著梨落,半天,開始苦笑起來︰「這麼說,他一早就知道我騙了他對不對?」
梨落點點頭。朱顏突然哭了起來,聲淚俱下︰「我一向認為他冷薄,如今看來,不知趣的人原來是我自己……」
「他那麼驕傲,怎麼會輕易饒恕用這種謊言來欺騙他的人,或許,大王只是一時容忍我們而以。你沒有對不起我,從今後,姐姐日後小心了,你只要為自己打算就好」梨落說著從懷中拿出一面絲娟,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