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金瓜慘叫一聲,捧著流血不止的腦袋倒了下去。
丟出酒壺的正是丁野,銀質酒壺質地結實,他的手勁也不小,打的桑金瓜頭破血流。
一片死寂中,就听丁野冷笑一聲道︰「桑金瓜,我告訴過你以後繞著我走,再讓我在京都看見你,見一次我打你一次!」
丁野出手太過突然,就連石大勇也沒料到他有這一手,兩邊的紈褲全都傻了眼,一個個看著桑金瓜的腦袋發呆。
「小子,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敢打桑哥!」愣了半晌,桑金瓜這伙人才叫嚷起來。
桑金瓜也掙扎著爬起來,擦了一把血狠狠叫罵道︰「丁野,你敢打我,我宰……」
身為桑家大少爺,桑金瓜從小嬌生慣養,長大以後橫行霸道,何曾吃過虧?如今在一群朋友面前被打的頭破血流,光是這個臉面也丟不起,若找不回這個場子,他日後也不用在京都混了。
「砰……」的一聲,桑金瓜的狠話才說了半截,剩下的就吞進肚子里去了。卻是丁野根本不給他耍狠的機會,沖上來不偏不倚的當胸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的力道其實不算太強,可桑金瓜也是外強中干的紙老虎,登時就慘叫一聲癱下去了。
「桑哥!」一群紈褲圍了上來,有的去攙扶桑金瓜,有的沖丁野揮舞著拳頭,顯然是打算以眾凌寡了。
「怎麼,想打架?我把話撂在這兒,誰敢上來我弄死他!」丁野目露凶光,如同一頭發威的猛虎。光是眼神里的氣勢就把一群紈褲震住,雖然口中污言穢語說個不停,卻真的沒有哪一個敢上前動手的。
石大勇和一群狐朋狗友也「嘩啦啦」的涌上來,有的抄起凳子,有的干脆一手抓著一個盤子,和對方壁壘分明的對峙起來。
雙方都是衙內,誰怕誰啊,這個時候比的不是誰爹的官職高,比的是誰心狠手辣誰拳頭硬!
說實在的,桑金瓜一伙人別看囂張,卻只是做樣子而已。他們這伙人里除了桑金瓜拿得出手外,其他人跟丁野比起來還真的不夠格。
在京都衙內的圈子里,丁野本來就有好勇斗狠的名聲,打起架來敢下黑手。倒是桑金瓜平日里囂張,打架卻絕對不是丁野的手。要不然怎麼京都的歌謠里會說「金燦燦一個瓜,打不出半根釘」呢。
眼看著丁野一夫當關,石大勇幾個也虎視眈眈,這群紈褲全都蔫下來。可讓他們這樣灰溜溜的離開,卻也是萬萬不能的,兩邊干脆就僵持起來,誰也不肯退讓。
「哈哈,這里好熱鬧啊。」就在局面要朝著群毆的方向發展之時,隨著一聲干笑,一個白影晃進了院子里。
丁野一眼望過去,嘴角不禁翹起來︰「我道是誰,原來是大雪哥!」
來人一身白衣,手里搖著一柄折扇,看起來文縐縐的模樣。可一眾紈褲看見他,卻都露出老鼠看見貓的表情。
「大雪哥,你給我做主啊。」一見來人,桑金瓜也捂著腦袋叫嚷起來。
來者正是京都四少里「白茫茫好大雪」的白大雪,據說他出生的那天京都普降大雪,一片雪白,因此得名。
和丁野、桑金瓜和梅凌霜不同,白大雪雖然也掛著個紈褲的名頭,卻是有官職在身的。他少年時就被選入宮中陪太子讀書,如今也是個「太子洗馬」了。隨著皇帝最近逐漸給太子放權,白大雪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在紈褲圈子里頗有幾分威信。
「叫什麼叫,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桑大少被人打的頭破血流?」白大雪不屑的瞥了桑金瓜一眼,對這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他一向沒什麼好氣。
桑金瓜果然閉上嘴,卻還是惡狠狠的瞪著丁野。
白大雪轉向丁野,淡淡的道︰「丁賢弟,賣我一個面子如何?」
「大雪哥既然這麼說了,丁野豈敢不從。」丁野哈哈一笑,「哥幾個,這里就讓給他們吧,咱們換個地方繼續喝酒。」
石大勇等人唯丁野馬首是瞻,再說也把桑金瓜打的滿臉開花,聞言都嘿嘿樂起來,丟下凳子盤子,簇擁著丁野往外走。
丁野走到門口卻又停下腳步,回頭沖桑金瓜一指道︰「桑金瓜,你給我听好了。下次再讓我在京都見到你,我打掉你的滿口牙!」
桑金瓜還想還口,被白大雪瞪了一眼,只能把一口氣憋回肚子里去。
丁野說完,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嘻嘻哈哈的揚長而去。
走出百花樓,石大勇第一個豎起大拇指道︰「野哥,打的好,打的爽,打的過癮!」
「桑金瓜這回可算是吃了大虧,日後在圈子里怕是抬不起頭來了。」有人附和道。
「活該他滿臉開花,也不看看咱們這邊有誰坐鎮。跟丁少作對那是找死啊!」一群人肆無忌憚的吹捧起來。
丁野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痛打桑金瓜其實也是為了給這幫弟兄揚一回威風,否則等自己離開,不定桑金瓜會怎麼欺負上來呢。
別看這群家伙都是衙內,平日惡劣的勾當干了不少,心眼其實並不壞。就說石大勇吧,前世丁家落難之後,他也不避嫌的給丁野送過幾次錢。其他幾個狐朋狗友也都冒著危險暗中照顧過丁野,若沒有他們的幫忙,丁野的人頭恐怕也早就掛在京都的城牆上了。
既然前世這群朋友講義氣,丁野今世自然不會跟他們劃清界限。更何況他們每個人身後都站著一個家族,如果利用的好,就是一個巨大的人脈網絡。
「野哥,咱們去听風樓?」笑鬧過後,石大勇問道,「再找幾個漂亮姑娘,好好給你慶祝一番!」
丁野卻是搖搖頭道︰「听風樓就不去了,姑娘也不必找。咱們換個安靜的地方,我有點正經事要跟你們商量。」
「正經事?」一群紈褲面面相窺,貌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從來沒干過正經事呢!
真味樓的三樓靜室里,四冷四熱八碟小菜整整齊齊的擺著,盡管菜肴飄香,卻沒有人動筷子。眾紈褲看見丁野臉色凝重,就知道他有話要說。
「你們幾個,這輩子難道就打算胡混下去嗎?」丁野淡淡的問道。
石大勇眉毛一挑,苦笑道︰「野哥,你還不知道咱們幾個嗎,可沒你那種本事!」
丁野的目光從幾人臉上掃過︰「我之前是什麼樣子,你們也心里有數。我能考上武堂,你們自然也可以。」
在座的有人眼楮一亮,有的卻是苦笑著搖頭。
石大勇聳著肩膀道︰「你瞧瞧我這副身板,我要是能考上武堂,除非明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
「讓你考武堂也的確是難為了,可你就沒有別的想法,比如做點生意?」丁野問。
在丁野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計較。可他必須要弄清楚眾人的心思,否則別人若是不願意,他總不能勉強安排。
石大勇一愣,眼楮亮了一下,卻又有些喪氣的道︰「我哪是做生意的料啊……」
丁野一笑︰「誰天生就是當官的料,更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會做生意。如果你有興趣,我倒是可以給你指點一二?」
「你是說你舅舅那邊?」石大勇倒是知道丁野的舅舅溫方是京都有名的富商,還以為丁野要給他牽線搭橋分一杯羹。
沒料到丁野卻搖搖頭,抬手指了一圈道︰「跟我舅舅沒關系,只跟在座的各位兄弟有關系。我想問問大家,有幾位想跟我一樣考取武堂日後為朝廷效力的,還有幾位不想踏足官場只願意逍遙快活的?不管怎麼選擇,這樣混下去可就徹底廢了!」
听了丁野一番話,平日稀里糊涂的一眾紈褲大眼瞪小眼,一開始還覺得丁野危言聳听,可仔細想起來,每個人的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如果可以,我也想考武堂。我家老爺子近來也催了幾次……」唐偉嘟囔了一句。他父親位居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乃是正三品的高官,比丁如山還要高出兩級。至于督查天下官員的實權更是人人畏懼,誰敢不賣他幾分面子。
「我也是……」葉鵬也道。他老爹在大理寺擔任右少卿一職,別看只有正四品,卻握有審判權。和都察院一樣,大理寺也是無人敢招惹的實權機構。
「我就算了!」石大勇搖頭晃腦的道,「剝了我的皮我也考不上。」
另外幾個人也都紛紛表態,眾人的選擇倒是一半一半。
等大家都說完,丁野才道︰「想要考武堂的,接下來的一年必須要加把勁了。這事別人幫不了你們,出人頭地必須要真本事。」
唐偉和葉鵬幾個連連點頭,唐偉更是道︰「野哥,有你當咱們幾個的榜樣,說什麼明年我們也得混出個樣來,不然以後在京都地面上也不好意思說是你的兄弟啊!」
听他這麼一說,葉鵬也笑道︰「就是啊,野哥你這次可是風光了,我們幾個壓力卻大了!這要是明年考不上,也沒臉再見你了。」
「你們有這份心,便成功了一半。說句實在話,咱們都是世家子弟,家傳的功法只要練熟,考上武堂並不算難。」丁野認真的道,「如果再能請幾位家庭教師,把握就更大一些。」
「听野哥的,明年咱們也要考上武堂!」被丁野一番激勵,唐偉幾個都熱血沸騰起來。
「那我們做生意的呢,野哥有什麼指點?」石大勇在一旁問道。
丁野微微一笑︰「你們幾個能湊出多少銀子?」
「兩三千兩沒問題……怎麼野哥你要用錢嗎?」石大勇問。
丁野搖搖頭︰「不夠,我是說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們能湊到的最大數字是多少?就算借高利貸也可以!」
「如果是這樣的話……」石大勇默默的計算著,「我能弄到十萬兩!」
「十萬!」丁野也嚇了一跳。
石大勇嘿嘿一笑︰「我老子是戶部的,跟京都那些放貸的家伙都熟識。沖我的臉面,借個十萬八萬銀子周轉還真不算什麼事。」
「看不出來啊,你也算是個小財神了。」丁野嘖嘖道。他本以為這些人能湊出個五六萬兩銀子就不錯了,沒想到石大勇自己就能搞到十萬,看來這次真的想不發財都不行了。
「我也能弄到一萬兩。」唐偉道。他籌集的數額比石大勇自然是遠遠不如,卻也是個不菲的數字了。
幾個人一起湊了湊,竟然有十五萬之巨。即便是在衙內們的眼中,這也絕不是一個小數字了。
「野哥,你要這麼多銀子干嘛?」石大勇疑惑的問。
丁野胸有成竹的一笑道︰「我要是說這十五萬兩銀子一年之後能翻五番,你們信是不信?」
**********昨晚看球,早晨補覺,一下子睡過頭了。更新晚了,各位見諒。等歐洲杯結束,我的更新一定就不會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