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閣連通的竟然是一個人工湖!
當時在雅閣上,九曲十二彎,輕羅遮蓋,根本看不清楚,現在看清了整個雅閣的建造工藝,可謂是獨具匠心。
至于那少年口中的內閣,說它是內閣倒不如說它是艘船。
出了雅閣一直向東,竟停著一艘小船。
那個墨先生只怕剛剛一直待在雅閣的下面,可笑那些人竟全然不知,現下只怕是剛命人把船泊回岸邊。
就在這時,只見那船倉的布簾申出一雙修長的手,陽光似乎也為那雙手鍍上了一層金色,干淨白皙的手指,比姒雨所見過的任何一雙手,都要漂亮。
那雙手撩開布簾,一個藍衫男子自里面走出來。
只見他黑發隨意散在肩上,隨風輕輕飛揚,未見其人已能感受到一派恣意。
當他光潔的下巴微微抬起,姒雅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眉似遠山之黛,眼眸之間仿佛天邊高曠的雲,雙唇稍顯蒼白,卻沒有一絲弱不禁風的樣子,有的只是高雅清逸。
那人的氣韻宛若青峰之上的傲視獨立,宛若深海之中的神秘幽靜,宛若夕陽初升的秀麗磅礡,宛若子夜那顆璀璨耀眼的繁星。
姒雨只覺得這人比她的師父還要美上千倍,當真可以使珠玉失色。
「不知姒姑娘所奏之曲出自何人之作?」那人薄唇微啟,淡然問道。
姒雅暗自收回心神說道︰「看來先生已然清楚了,此曲是我師哥所作,不過您之前可沒規定不許借他人之曲哦,您既然為緋瑟選擇了我,就不能出爾反爾呀!」
「這緋瑟,我是不能給姑娘了,既然此曲為姑娘師兄所作,為何他不來呢?」
「先生此次名義上說為緋瑟覓知音,只怕是個借口,如今的南朝,蕭景帝雖在其位,不謀其政,一心衷于附庸風雅之事,前朝叛臣異性侯爺趙暄大權在握,朝野之中風氣不正,亂臣當道。」
「眼下諸侯割據,南朝下屬八個小國,彭、妘、斟、羋、酉、滕、荀、葴,只怕想取而代之的不只彭國之主一個,您不想參與亂世紛爭,說什麼油盡燈枯也不過是為了金蟬月兌殼吧。我師哥他,自然是不能來了,他現在正受師伯的戒罰。」姒雨正色道。
「莫非這也是你師兄所說的,看來他當真是我的知音,我此次想覓知音卻不是作假,只不過不是為緋瑟,而是為我自己。」唇畔浮起一抹笑意輕輕說道。
「是也,不過有一點我師哥沒有料到,原來墨言先生是位翩翩公子。只怕這墨言二字也是假名吧。既然有幸得以先生見面,是否也該告知姒雅先生如何稱呼呢?」姒雨不滿道。
「在下名華歆,字逸,墨言只是號,不知姑娘的師兄是何人?」華歆復而又問道。
「不知先生有沒有听說,兩個月之前九華山弟子南雅風送給季候趙暄的賀禮驚動整個兗州大地。」
「他就是我師兄了,我這次來是和師哥打賭了,想來踫踫運氣看能否得到緋瑟,不想真被師哥說中了。」
「不過我听說這彭國信都公曾經贈與先生一把好琴,名喚‘綠漪’,您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姒雨說道。
「原來是九華山的弟子,不過江湖人確實不該插手朝堂之事,萬事自有天定,有機會我定會去見見我這位知音。綠漪就送給姑娘做個補償吧。童書送姒雨姑娘。」華歆淡然的說道。
「且慢,今日之事世人皆以為我得了先生的緋瑟,若然有人問起緋瑟,我該如何回答呢」姒雨問道。
「姑娘是聰明人,既然知道我這是金蟬月兌殼,過了今日,墨言先生就駕鶴西去了,姑娘只要不把今日所見之事說出去,其他的隨姑娘之意。」華歆說道。
「如此,那姒雨就告辭了,先生保重。」說完,就跟隨童書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