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在公路上飛馳,劉思雅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她淚眼模糊,怎麼也沒有想到歐陽劍會和她分手。以前她的腦子里被歐陽劍塞得滿滿的,如今她的身軀仿佛被抽空一樣,什麼也沒有啦!她感到莫名的驚恐,她已經找不到愛的方向啦。車上的人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哭的這麼傷心,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要是在以前,她肯定會生氣的。可現在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了。精神支柱轟然崩塌,讓她像一個呆子一樣不去理會別人詫異的目光。
終于熬到了下車,她像一個瘋子一樣往家奔,她現在渴望家的溫暖,更需要媽媽的呵護。這時候天色已經慢慢暗淡下來,她跌跌撞撞地地跑回家,爸爸媽媽都還沒回來,她一頭栽在自己的床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嚎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到歐陽劍笑意吟吟地站在她的面前,還是那麼英俊,還是那麼的灑月兌。她好奇怪,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和我分手啦,還來干什麼?是要看我的笑話嗎?這一下,你全看到啦,你滿意了吧!」歐陽劍帶著一臉地歉意說︰「思雅,對不起,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和你賭氣,我還是愛你的。」「你不是說你和我在一起壓力很大嗎?你不是選擇宋雯雯了嗎?你不是認為宋雯雯對你幫助很大嗎?」劉思雅把一連串的問題拋給了歐陽劍,「那是我氣昏了頭,等你走後,冷靜下來一想,我還是深愛你的,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夠替代,請你原諒我好嗎?」歐陽劍撫著劉思雅的秀發,給她擦拭去眼角的淚光,深情地對她說。思雅看到歐陽劍這麼坦誠,也就破涕為笑了,她輕輕地靠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思雅,思雅,醒醒?這丫頭怎麼啦?夢中還在喊著’歐陽劍,歐陽劍’。劉思雅被媽媽無情地從夢中喊醒,她迷茫地看著四周,昏黃的燈光下,慈愛的媽媽就坐在自己的床頭,而歐陽劍卻蹤影不見,她這才知道這只是一個夢而已。「媽媽,你為什麼要把我吵醒呀!」她有點惱恨媽媽,她情願一輩子就這樣躺在歐陽劍的懷里,哪怕是在夢里。「這孩子不是發燒了吧!」媽媽用手觸模她的額頭,「思雅她爸,快來,思雅好像發燒啦!」爸爸看著思雅燒紅的臉頰,心里有無限的憐惜,趕緊說︰「我馬上帶她到醫院,你收拾一下馬上來。」說罷背起思雅就走,思雅伏在爸爸寬闊的的肩上,她覺得很舒服,很安心。思雅爸爸在門口攔了一輛的士,就匆忙地往醫院趕。
掛完急診號,媽媽也已經趕到醫院。一家三口來到急癥室,爸爸把思雅輕輕地放下,焦急地對醫生說︰「麻煩你快給我女兒看看。」急癥室里是一個40歲的中年醫生,他不緊不慢地給思雅量了體溫,看了看舌苔,又用听筒听了听,然後說︰「受涼了,現在高燒39.5度,趕緊要退燒,說吧,他快速地開了退燒的藥和消炎藥,又對思雅爸爸說︰」需要打點滴,要打三天,有什麼藥物過敏嗎?」在確認無藥物過敏的情況下,醫生撕下處方簽,讓思雅爸爸趕緊去交費,並叮囑拿到藥後,先把退燒藥給思雅先服下去,然後再去做皮試。思雅的爸爸媽媽遵照醫囑給她服了退燒藥,又去打完皮試。護士告訴思雅爸爸︰「第一瓶是生理鹽水,先掛著。」20分鐘後,護士在確認一遍姓名後,告訴他們皮試不過敏,把另一瓶點滴掛在桿子上。這時候思雅躺在爸爸的懷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只是偶偶會發出「歐陽劍,別離開我」的夢囈。爸爸媽媽從她零星的只字片語中也模模糊糊地猜到女兒肯定是失戀了。爸爸看著思雅哭成桃子一樣的雙眼,又看到她憔悴的面容,忍不住責怪思雅的媽媽︰「都是你,寵著她,由著她的性子,我本來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全是你在和稀泥,現在好了,你滿意了吧?」「你自己的女兒你自己不知道底細呀,你要不同意,還不知道咋樣呢?我看他們也談了這麼多年,歐陽劍人脾氣溫和,對思雅也好,才成全他們的呀!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呀。要不然打死我也不同意呀!」媽媽申辯道。思雅爸爸沉默了一會兒,牙齒咬的嘎嘎響,冒出一句︰「這個白眼狼的東西,喂不熟,枉我們思雅對他這麼好。」掛完水後,爸爸把思雅背在身上,一家人打的回家。媽媽給思雅整理床被的時候,模到濕漉漉的枕巾,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是哪輩子造的孽呀!」語氣中是那麼的辛酸和無奈。
晚上,媽媽陪著思雅睡,把思雅摟在懷里,眼眶里滿是淚花,她為女兒的不幸而憂慮,也為女兒五年等待不值。思雅睡在媽媽的懷里很安靜,只是眼角不是會有晶瑩的淚光會從臉頰無聲地滑落。她瘦弱的身體不時地抽搐著,還不時地伴隨著一兩聲驚懼的叫喊聲。到了凌晨4點鐘,思雅又發燒了,媽媽按照醫生的囑托又給思雅喝了退燒藥,思雅才又慢慢地睡著啦!
第二天早上,媽媽給思雅單位打聊電話,請了三天假,讓她邊看病,也順便休息一下。媽媽給思雅做了她最愛吃的早餐,可思雅一點胃口也沒有,她也不想吃任何東西,她更不想動,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只留下一副軀殼。她向媽媽報以歉意的微笑,可媽媽看到她的笑比哭還難看,心都要碎啦!媽媽不斷地安慰她,希望她振作起來。可她卻一聲不作,眼楮里是呆滯的神情,有時候還會淒婉地笑一下。中午思雅仍然一口沒吃。下午打完點滴回來,睡在床上,兩個眼楮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好像那里有她找尋的答案。
晚上,給她端來了一碗雞湯,可她漠然地看著雞湯,一點反應也沒有。爸爸媽媽這回可急啦,甚至差點給思雅跪下,思雅才勉強喝了幾口。現在思雅不發燒啦!可是她卻失眠啦。整夜整夜地不睡覺,有時還會坐在桌前發愣,還會莫明奇妙地念幾句詞︰
點絳唇
寂寞深閨,
柔腸一寸愁千縷。
惜春春去,
幾點催花雨。
倚遍欄干,
只是無情緒!
人何處?
連天衰草,
望斷歸來路。
第三天,媽媽哭著對她說︰「思雅呀!你不能這樣啦,你多少要吃一點呀,你如果有個好歹,你讓我和你爸爸咋活呀?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爸媽考慮呀!」思雅的身體顫動了一下,仿佛這句話對她有了反應。她回頭沖媽媽苦笑了一下說︰「媽媽,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會慢慢遺忘過去的。」爸爸媽媽听到她的話,心里稍微安心點啦。時不時地給她講一些縣城里的一些奇聞怪事,希望能博得她一笑。可是她就是安安靜靜地听著,從來也沒見她笑一下。下午又去打了點滴,算是鞏固一下病情吧!等她和媽媽從醫院回來,卻發現家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就在她驚訝間,從車上走下了一個神采奕奕,明眸皓齒的少婦,「思雅,」「思琪」兩個人幾乎同時喊出來,劉思雅的臉上也難得地現出一絲興奮和歡愉。蔣思琪僅僅兩天沒看到劉思雅,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的劉思雅雙眼深陷,目光黯淡,面容憔悴不堪。「思琪,你咋來了?」劉思雅沒想到蔣思琪兩天後又出現在她的面前,既驚又喜。「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噢」劉思雅算是回答了蔣思琪的反問。思雅媽媽看到蔣思琪來了,非常開心,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目前需要同齡人的開導,而蔣思琪是自己女兒的密友,這個人選再好不過啦!她含笑地對蔣思琪點點頭,眼神里充滿了贊許。蔣思琪是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孩,她領會了劉思雅媽媽的意思,報之以微笑。然後她對劉思雅說︰「思雅,你跟我去你家梳妝鏡前,我給你好好打扮一下,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咋樣啦?我差點認不出你啦!」劉思雅這幾天根本無心打扮自己,她外出都是媽媽給她梳的頭。听到蔣思琪這樣說,她順從了蔣思琪的好意。蔣思琪給她洗了頭,頭發上上了護發素,用電吹風給她吹干,給她描了眼線,花了淡淡的妝。劉思雅就像一個木偶一樣隨其擺布。蔣思琪一番工作以後說︰「現在好多啦,再休息幾天,應該就很好啦!」劉思雅知道蔣思琪說的是自己紅腫的雙眼。她淡淡地說︰「就是再好看,又有誰看呢?蔣思琪馬上搭腔︰「此言差矣,固然有女為悅己者容的說法,可打扮的漂漂亮亮,自己不也是自信滿滿嗎?」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劉思雅被蔣思琪悄然地調動著情緒,話逐漸也多了起來。
「思雅,和思琪一起出來吃飯吧!」正當她們聊得正濃時,吃飯時間到啦,思雅沒什麼胃口,可她也不好意思不陪著思琪一起吃。思雅媽媽拿出了紅酒招待蔣思琪。吃飯前思琪對思雅說︰「你今天可要陪我多吃點。」劉思雅默默地點頭。紅酒打開,每人倒了半杯,蔣思琪先是敬了劉思雅爸媽一杯,然後又和思雅喝了起來。幾杯酒下了肚,劉思雅臉上也有了紅暈,食欲也漸漸好了一些,臉上也有了難得的笑容。劉思雅爸爸媽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自慶幸女兒交了這麼好的一個朋友。吃過晚飯,因為蔣思琪喝了酒,所以也不能開車了。她和劉思雅回到房間,免不了又是一番神吹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