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中說到劉思雅見到一個人進來後,臉色驟變,心中怒火萬丈。劉思雅這麼一個女孩,和什麼人有這麼深的仇和恨呢?原來跟隨門衛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劍。
歐陽劍身材偉岸,劍眉星目。今天的他上身穿一套咖啡色的休閑西服,傳了一件修身的牛仔褲,腳下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仍然是那麼的瀟灑月兌俗,可不知道為什麼眉宇間多了一些憂郁和冷漠。可就是這憂郁和冷漠又讓人看的很揪心,讓人有一種愛憐的感覺。
此時的歐陽劍手里提著一個長方形的禮品盒子,剛才的憂郁和冷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笑。這種微笑在此時卻顯得不合時宜,讓人覺得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進得門來,歐陽劍也不管劉思雅對自己的態度,徑自把禮盒放下對劉思雅說︰
「听說你馬上要開業了,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就送你一個牌匾祝賀你吧!」
「我受不起,請你馬上帶著你的東西一起消失。」此時的劉思雅已經是憤怒出竅了,雖然她還經常想他,還期待著他的回歸。可她還是不能接受他所謂的道賀,她覺得歐陽劍的微笑中含著譏笑和嘲諷,他今天的到來一定包藏著禍心,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雅,別這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今天特意從淮安趕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表表心意,請接收我的一點心意。」歐陽劍幾乎是在哀求,臉上也流露出一片真誠。
「心意?半年前你把我拋棄,可曾考慮到我的感受?今天卻虛情假意的跑來,口口聲聲要我接受你的心意,你不覺得你過分嗎?你以為你是誰呀!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嗎?五年的感情,你不在乎,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前程,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歐陽劍嗎?最後請你送一送我,你還推三阻四,我是求著你,你才給我一個擁抱。我就這麼下賤嗎?你這個薄情寡義的東西,你今天怎麼好意思進我的門?」劉思雅雖然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滿腔的怨恨還是滔滔江水奔涌而出。
「小雅,我……」歐陽劍還想分辨什麼。
「閉上你的嘴,小雅是你叫的嗎?你配嗎?我這五年被你騙的還少嗎?說到底我就是一個傻瓜,為什麼會看上你?」劉思雅根本不想听,無情地打斷了他後面的話。見到歐陽劍,往事又歷歷在目,劉思雅已經失去理智,心中最多的是一種恨意。
「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歐陽劍還想試圖說什麼。
「我的死活,不需要你操心。你不是攀上高枝了嗎?你過得好就行啦,但願你的這種日子過的長長久久。我雖然窮,可我每一分錢都是干干淨淨,明明白白的,我花的安心,你能嗎?」劉思雅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句「你能嗎?」是用手指指著歐陽劍的鼻子說的。
歐陽劍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被劉思雅無情地數落著。雖然他來之前,已經有所準備,可是如今還是讓他站立不是。可畢竟是自己對不起劉思雅,辜負了她的濃情厚意呀!
「呦呦呦,這是那陣風把我們的歐陽大少爺吹到我們這個小廠里來啦!現在是駙馬爺了,正是春風得意呀!」蔣思琪估計是听到劉思雅憤怒的罵聲才趕過來的,看到歐陽劍,她氣也不打一處來,想當初為了他們的破鏡重圓,蔣思琪可是動了不少的腦筋,沒想到全喂狗了。所以蔣思琪的氣憤也是可以理解的,對歐陽劍自然是竭盡冷嘲熱諷挖苦這能事。
「呦,還帶了禮物呀!想當初可是小氣到家啦!五年也沒給劉思雅買什麼。人情世故現在學會了,我來看看我們的歐陽大人給我們送什麼精貴的禮物了,我們現在可是什麼都缺呀。」蔣思琪故意提高分貝,夾槍帶棒又是一番奚落。說完還撕開了包裝盒,里面露出了一個牌匾,上面四個鎏金大字—鵬程萬里。
「一點小意思。」歐陽劍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這幾個字,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流。歐陽劍對蔣思琪還是有愧疚的,想當初蔣思琪可是一門心思幫著歐陽劍,歐陽劍還是很感激蔣思琪的。
「攀上高枝,出手還是這麼小氣呀?我還以為要送個八萬,十萬呢,哎,看來軟飯也不是這麼好吃的哦。大家以後可要把眼楮放亮點。」說完蔣思琪放聲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眼淚幾乎笑出來了。俗話說的好,招什麼都可以,千萬別招女人,女人一旦發起狠來,也不是吃素的。
「那好吧,我先走啦!祝雅琪公司飛黃騰達,鵬程萬里。」歐陽劍覺得無法再呆下去了,他還想給自己保留點顏面。可他想的太天真了,蔣思琪還沒盡興,當然不肯就此罷休。
「慢著,東西帶走,我們不稀罕「陳世美」的東西。」蔣思琪可是想嚴懲一下這個薄幸的男人,她要讓他體無完膚,顏面丟盡。
「東西我放這兒了,你們愛怎麼處理是你們的事情。」歐陽劍轉身要走。
「老張,攔著他。歐陽劍呀!今天可別怪我。你今天可是來找罵的呀!怎麼受不了?你沒有思想準備嗎?」說完趁歐陽劍還在
迷糊的時候,走上去就是左右開工,兩個大嘴巴,脆響!周圍的人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都驚愕地睜大了眼楮,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這場面隱藏著一股***動的情緒,隨時都有一陣暴風雨的來臨。歐陽劍被打的搖搖晃晃,臉上兩條鮮紅的掌印格外醒目。
「你……,你咋還打人呀!」歐陽劍模著火辣辣的臉頰,說話有點結結巴巴,可眼楮里也有了怒氣和火星。
「打你,打你是讓你長記性。咋啦?不服氣嗎?那你來打我呀!你敢嗎?姑女乃女乃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是你養的。」蔣思琪可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她今天可是豁出去了。
劉思雅本來看到蔣思琪把歐陽劍罵的狗血淋頭,心頭也覺得解氣,後來看到蔣思琪竟動了手,就覺得有點過了,心里有了不舒服的感覺。畢竟他還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所以就喝阻了蔣思琪。她不想把事情弄大,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也關系到自己的聲譽。這時的劉思雅已經恢復了理智,腦海里也在想一個萬全之策,一不使事態惡化,二,讓雙方有個台階下。她覺得如果不收下禮物,歐陽劍如果較真,事情會升級。禮物不管多少,好歹是個心意。雖然這個禮物像一個蒼蠅一樣,使自己渾身不舒服。不過反過來想,這對自己不也是一個警醒嗎?想到這里她對歐陽劍說︰
「好了,都別鬧了。東西我收下啦,歐陽劍你走吧!」
歐陽劍看了一眼劉思雅,眼神里滿是委屈和悲憤,他默默地轉身,身體挺得筆直,邁著大步走了。秋風里樹葉漫天飄舞,歐陽劍的身影在秋風里竟透著一股淒涼的味道。讓人有說不出的味道。
蔣思琪仍然余怒未消,還在喋喋不休。劉思雅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含著責備。蔣思琪看到劉思雅的眼神後,方才有所收斂,不過嘴里還是嘟囔了一句︰「對這種人就是不能心軟,否則他不知道好歹。」劉思雅煩躁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出去,自己需要冷靜一會兒。看著歐陽劍淒涼的背影,劉思雅竟沒有一點快感,心口反而是撕裂般的疼疼。她一下子跌坐在老板椅子里面,感到全身被抽空一般,沒有一絲力氣。她覺得她自己現在就是一個行尸走肉,活得孤獨,活得沒有樂趣。她覺得今天自己像一個怨女一樣失態了,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冷靜看待這份曾經的戀情,散就散了吧,不要再去追問誰對誰錯,這沒有任何意義,也不能改變現實的狀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工人們陸陸續續地下班了。蔣思琪好幾次來偷看劉思雅有沒有好點,徐麗則乖巧地給劉思雅重泡了一杯綠茶,放在劉思雅的桌子上,自己默默地回去了。周圍籠罩在一片靜默中,這種安靜讓人覺得害怕。
自從歐陽劍落寞悲涼地走後,她的心仿佛也冷到極點,她就一直蜷縮在老板椅里,像是一直受了驚嚇的小動物,兩眼盡是茫然和無助。周圍開始慢慢暗了下來,劉思雅的面容也淹沒在這一片昏暗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思雅慢慢地想把自己的身體月兌離了老板椅的禁錮,也許是蜷縮的時間太長,也許是腿腳麻木了,劉思雅試著站立了幾次,竟然沒成功,她不住地用手搓著麻木的腿腳。
也不知道劉思雅是咋想的,她找了釘子把歐陽劍送的牌匾小心翼翼地掛在辦公室最醒目的地方。也許是她對歐陽劍余情未了,也許是她想以此來不斷警醒自己,激勵自己奮勇向前沖,此時劉思雅在想什麼,別人還真的不知道。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說的就是女孩心里變化莫測。
擺弄完畢,劉思雅已是淚痕斑駁。她喃喃地低語,如果不堅強,懦弱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