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賢走後,江仙蝶還是第一次獨自面對校領導,又是要商量辦班的大事,心里緊張和打鼓,低著頭,雙手指絞來絞去。
劉大軍表情卻立刻和藹許多,從自己辦公桌前起身走到江仙蝶面前,拿起水杯為她續水。江仙蝶一時沒反應過來,慌亂間接水杯時差點掉在地上,自覺失禮,忙連聲道謝。
劉大軍笑眯眯地說,「江同學,別拘禮自然些!我們雖是師生關系,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我們更應該做朋友!我一向倡導師生更應該發展朋友關系,這樣才能真誠交流,和諧共進!」,「再說,你是辦班的合適人選,我也很想听你的建議咧!」
江仙蝶這時忽見劉副校長不像剛才那樣嚴肅了,還給自己續水,言語間誠懇,心里稍微放松一點。
話題先從辦口才培訓班開始。江仙蝶也覺得現在就業需要綜合的素質,口才已經是一項必備的基本素質了,這個班很有必要辦,劉校長想的真遠真周到。
劉大軍微微一笑,「飄揚的話就不說了!我們交心談心!其實,我想到辦這個班和你有直接關系!」
江仙蝶有點迷糊,覺得自己听錯了,月兌口而出,「不會吧!」劉大軍哈哈大笑,「小江呀!你知道是誰推薦你去主持兩校聯歡會的嗎?」,江仙蝶不明就里地看著劉大軍,劉大軍端起自己的鋼化玻璃杯喝一口茶,悠然地說,「是我推薦你主持兩校聯歡會的!」
江仙蝶目瞪口呆,她完全想不到一位和教學不相關的校領導會推薦自己,但是一直心懷的感激之情油然而起。于是漲紅臉站起身,向劉大軍深深鞠躬致謝。劉大軍當時產生強烈的上去扶起江仙蝶,然後乘機摟抱的念頭,但是還是強壓住念頭,只是也站起來擺擺手,口里說著「受不起!你坐下!」
劉大軍告訴江仙蝶,自己之前雖然只是和江仙蝶常打照面沒說過話,但是已經久聞其人。自己在三年級中文系演講賽上作為嘉賓見過江仙蝶的主持後,覺得是快材料,于是在這回兩校聯歡會上推薦江仙蝶。
江仙蝶好奇地問,「起初不是定的是劉倩嗎?」劉大軍嘆息一聲,「是呀!起初是定的她,但是這個劉同學太傲氣,居然嫌孔賢起草的主持詞寫的不好,和孔賢爭吵,大小姐脾氣發作,把主持詞撕得粉碎!做事態度又不認真,準備期間有一次跑去和師範大學的齊文軒吃飯泡吧耽誤大家近1小時。」
劉大軍說的義正言辭,對自己找的理由天衣無縫而自得。他強調,事實證明,江仙蝶很勝任,證明自己沒看錯;他由此想到,辦這個口才培訓班江仙蝶很是合適。
江仙蝶「喔」一聲,似乎听明白了。她哪里知道,要不是為了給江仙蝶讓路,他劉大軍才不會貿然得罪劉倩身後的關系,更不會把這個美差給江仙蝶,而是給了有背景的子弟。在他心中,每一條關系就是一條路,說不到啥時候就需要走走這條道。
江仙蝶又開始說感謝劉校長。劉大軍大聲說,「打住!小江呀,你不要一口一個劉校長!我今年36歲本命年,你還是可以稱呼我劉大哥的,至少私下你這樣稱呼,我喜歡!」
江仙蝶想改口說「那我謝劉大哥!」,但是「劉——」字剛發聲,後面的「大哥」兩字遲疑了2秒鐘,才艱難地說出來。
話音剛落,劉大軍就接話說「叫哥就對啦!我認定你這個妹子啦!哥今後一定幫妹,有哥在誰也不怕!」
江仙蝶腦子轉不過彎來,心里琢磨劉副校長為啥認自己做妹子,願意幫自己?
好似看出江仙蝶的心思,劉大軍馬上說,「其實妹子只是個親熱稱呼,不要在意!我幫你是為學校愛惜人才,培養人才,當然,我也推薦人才!你知道嗎,為你去南湖區行政服務中心的事,我向中心肖主任極力推薦,得罪和你爭的那些學生家長也管不了那多啦!」
江仙蝶已經從伯伯江浩那里得知一些學生和自己競爭去南湖區行政服務中心的機會,今天听劉副校長這樣一說,感覺真是個機會而且難得,多虧了劉副校長鼎力相助,于是更加誠惶誠恐,一時不知道該說啥表示感謝
劉大軍再次看出江仙蝶心思,馬上岔開話題,不讓她深想,開始和江仙蝶探討怎樣辦好這個口才訓練班。一邊交談,還一邊裝模作樣在筆記本上記。兩人都沒注意,時間已是黃昏
忽然,劉大軍手機響起,一接,那頭老婆王鳳聲音傳來,旁邊的江仙蝶都听得見是咆哮不是說話。王鳳罵道,「你又貓在辦公室不回家吃飯,有人看見你和一個女學生呆在辦公室,是不是玩女生上癮呀!」,劉大軍火大,但是表面上裝作很委屈,對王鳳說不要多想是在辦公事,一會兒就回來。
掛斷電話,劉大軍長嘆一聲,往沙發上一靠,閉上眼不說話,顯示自己很是無奈和心煩。其實他心中美著,因為這個電話正好說明了老婆的無理取鬧和自己的無奈,可以贏得江仙蝶的同情。他知道,贏得女人的同情,往往是攻陷女人心防的重炮!
江仙蝶也風聞劉副校長夫妻不和常鬧,今天親身體會到,見劉校長委屈辯解,又黯然的這個樣子,不由得心生憐憫,安慰道,「劉大哥!別煩惱,你快回家吃飯,我告辭了。我會做一份計劃書明天托孔賢送來你審。」說完江仙蝶自覺這回喊「劉大哥」真順溜,不覺臉又開始紅了。于是起身告辭。
劉大軍忙說我在學校附近南湖飯店訂了一桌晚宴,我馬上約孔賢幾個一起去吃。
江仙蝶堅持不去,劉大軍抑制住強留江仙蝶的念頭,說聲「那妹子就辛苦啦!我不留你啦!」。
走出辦公樓,冷風一吹,江仙蝶才從剛才的氛圍中清醒一些。自己剛才和校領導稱兄道妹干嘛呀!人家真的是愛才幫助自己嗎?自己拿什麼回報人家?自己使勁思考,但是涉世不深的她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自己遇到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