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賀康心里一直擔心著談判,于是在門口攔住一個跑堂的女服務員問,「金玫瑰包間里面是我的朋友,問問小妹里面啥情況?」,女服務員剛好是剛才殷麗麗換掉的那個,張口邊說,「你們也問這個包間的情況呀?」。賀康詫異,「還有誰問?」女服務員意識到說漏嘴,下意識捂住嘴。賀康馬上遞上50元,女服務員猶豫一下接過錢說,「剛才我給最里面的包間客人送煙,他們也問了。」。「他們?」賀康愣了一下,接著問,「他們有幾個?」服務員便說,「有七、八個吧。」賀康皺皺眉,「你還是說說屋里的情況吧!」,回道,「我在招呼時客人在吵架,還把煙灰缸丟在地上。後來我們經理就換我下去親自照應著,再後面我就不知道了。」
何康頭腦一熱,揮手叫服務員離開,馬上招呼四個漢子,「兄弟們!有埋伏!準備家伙,去撐場子!」四人推倒牌局,從桌子下的大旅行包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四根細鐵鏈人手一根,帶上墨鏡,從房間一擁而出。
之前,三樓盡頭的包間里,鄭鳴放同樣擔心著金玫瑰包間的談判。劉大軍老遠把自己請來鎮場子,不能失職。他問給包間牌桌送煙的服務員小妹,「麻煩你去看看金玫瑰包間里面啥情況,我的朋友在里面。」服務員小妹馬上說,「我剛從金玫瑰門口換過來跑堂,我們經理在門口親自招呼。」鄭鳴放「嗯?」了一聲問,「經理親自招呼為啥呀?」小妹眨眨眼,「這?…」,鄭鳴放遞上100元,「麻煩你給我買一包‘黃鶴樓’煙,剩下的給你。」小妹便開口,「謝啦老板!屋里的人吵架噠,還是殷經理厲害,鎮住了!」鄭鳴放和薛海山兩人同時「喔?」了一聲。小妹走後,兩人分析一下,覺得可能還會有沖突,于是決定叫這伙人的小頭頭龍三過去瞧瞧,沒事就回來。
龍三就是那個左胳膊上紋龍紋的精壯漢子,他剛走出去2分多鐘就慌張地跑回來。叫著「兄弟們操家伙!」鄭鳴放攔住忙問,「啥情況?」龍三說,「我經過金玫瑰包間听見里面劉哥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好像沒事。但是我看見那幫龜兒子攔住剛才那個服務員小妹進了包間,我跟過去,听見他們在問包間里面情況,也許要動手!」鄭鳴放揮揮手,「大伙兒去吧!老虎不發威,當我們是病貓!」一伙人腰間別著一色雙節棍,也是一色帶著墨鏡,沖出門去。
兩邊的人在沖到金玫瑰門口時,間隔2米樣子不約而同收住腳,彼此都看清楚了對方手里的家伙,都是殺傷力驚人的東西。為了避嫌攜帶管制刀具和凶器,兩邊的人都精心準備了家伙,細鐵鏈和雙節棍可以狡辯為生活用品和體育鍛煉用品。
就在這時,站在金玫瑰門口的殷麗麗杏眼圓睜,護住金玫瑰包間門,大喝一聲,「都給我站住!」。兩邊的人一下子被鎮住,安靜下來,只有鐵鏈的撞擊清脆聲音在走廊回響。同時,金玫瑰包間門開了,劉大軍和丁美蘭走出來,丁美蘭見狀嚇得躲在劉大軍背後,劉大軍朝龍三喝了一聲「住手!誰叫你們來的?」。秦時月、曹擁軍也幾乎同步走出房門,魯文華和安明俊在房內按兵不動。秦時月向曹擁軍使個眼色,曹擁軍大聲向賀康招呼,「康伢子!沒事!」。
賀康和龍三仔細觀察了一番,臉色都放晴,特別是看到丁美蘭像小羊羔一樣躲在劉大軍身後,還牽著劉大軍的衣服下擺,都露出小婬邪的笑。兩人揮揮手,招呼弟兄們回去打麻將,很快兩撥人走得干干淨淨。
殷麗麗開口,「幾位老板!今天你們唱的這一出《群英會》也該換曲目唱《將相和》了!我不希望你們像四年前一樣,金老大和羅老大在這里唱一出《鴻門宴》,結果走出門去第二天就干起來,最後都成了霸王,誰也沒做成劉邦!」
這一席話除了曹擁軍聞言大驚外,其他人都不明就里,但是意思能猜到,就是今天大家該和氣收場達成個意向了,不要像四年前的黑道兩方火拼一樣兩敗俱傷。
曹擁軍明白殷麗麗說的是四年前江城道上的那場大火拼,那時曹擁軍正在蹲監獄,回來後知道自己的老大羅萬山和另一方老大金滿堂各帶四、五十人火拼,結果造成一死七重傷二十四輕傷。兩位老大都是對方的重點攻擊目標,都受重傷。起初出警的十幾個警員不夠調集三個區的200多名警察才控制局面,現場抓獲三十多人。大火拼引起高層震怒,引發雷霆掃黑,以前暗中遞信關照的警界和官場的人全部噤聲,兩個幫派分子幾乎全軍覆沒,在隨後的大搜捕中,連漏網躺在小診所打針敷藥的也被搜捕干淨。大火拼還引發了了一場官場暗斗。曹擁軍心道,「難道羅老大和金老大當時也是在這里談判的?眼前這位美女經理既然如此清楚此事今天又拿此事說事,看來她的背景很不一般,值得以後交往。」
這時,魯文華和安明俊走出來,朝秦時月和曹擁軍使眼色。秦時月表示全權委托安明俊以後和劉校長聯系,曹擁軍也表示全權委托丁美蘭以後和劉大軍聯系,然後四人表示有事先走了。劉大軍拱手,「可以!回頭再議!」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今天算是口頭達成合作意向了。
看著丁美蘭跟著曹擁軍邁步下樓,劉大軍目送著,依依不舍。似乎丁美蘭感覺到了劉大軍的目光,在下樓梯的一瞬間,回頭朝劉大軍狐媚一笑,劉大軍心中一顫,立刻想到,「這個美人躺在‘松居’的大床上該是何等迷人的春色!」
劉大軍隨後和鄭鳴放、薛海山聊聊剛才的談判情況,說了個大概,一些細節沒說。鄭鳴放、薛海山的結論是對方在項目策劃上動了很多腦筋,看來的確為財而來;看來在之前不利的局面下今天劉大軍的談判打了個平手,佩服;以後大家開啟思路一起賺錢,可喜可賀。劉大軍想的更深一層,覺得自己結識杏花村勢力的隱秘目的達到。一群人于是大擺筵席高興喝酒,就像自己打了勝仗。
同樣,秦時月這邊一群人也是興高采烈的,認為自己的目的基本達到,于是殺到嘉明大酒店擺宴喝酒。四個便衣警察也一起過來,單獨安排了房間吃飯,也是高標準的一桌菜。今天江天大酒樓的喧嘩,四位警察當時就從三樓逃命下來的服務員口中知道了,也馬上做好了上樓準備。當時他們遲遲沒等來魯局長的電話,也就按兵不動。魯文華和秦時月一起專門去敬了酒,魯文華首次把自己的心月復警察介紹給了秦時月。秦時月還有一個隱秘的原因使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他覺得自己在江城終于成功開始了扎根基的第一步。
就這樣,雙方人馬劍拔弩張地見了面,結果以和風細雨皆大歡喜的方式散場。
就這樣,隨後的二個月里,安明俊和丁美蘭頻繁和劉大軍及他委托的劉金鎖聯系,劉大軍直接和魯文華聯系,三個項目的運作都有了眉目。劉大軍對外打得旗號是盤活存量資產,對外招商引項目,為學校增收。他拿著三合一的項目報告向錢書記請示,錢書記居然看也不看就簽字,但是簽字一反常態沒有先提自己的明確意見,而是簽「似可行,請毛心和校長審定。」劉大軍愣了一會兒,想不明白,見錢書記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好悻悻去毛心和校長辦公室請示。毛校長客氣請他坐還倒了茶,然後仔細看了報告。看完後笑了笑,爽快簽字,「按照錢書記意見辦理。」劉大軍又發愣,尋思咋校長的簽字今天又快又不似以往那樣簽的意見很具體。但是想到學校兩大員都同意了,自己高興還來不及,想這麼多干嘛。于是他滿心喜悅地走了,尋思這個消息透露給秦時月這幫人時要賣一個大大的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