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打開門,見丁美蘭站在門口,臉帶戚容。他有點吃驚,還是迅速請她進來,關門時手上沒有帶勁,門虛掩著。
她坐在沙發上,未語先流淚,用手帕擦拭著淚水。
說實話,秦時月並不喜歡這個女子,覺得她骨子里透著不安分和狐媚。但是,是曹勇軍的相好,自己還是有所顧忌,所以平時表面上裝作客氣和尊重。
對于她今晚的到訪,他憑直覺有說道,覺得她的淚水近似表演,于是不說話,等著她開腔。
果然,她的淚水很快止住了,開口道,「秦哥!你可要為弟媳婦做主呀!」
他一愣,心道,「弟媳婦?啥時候成了曹擁軍的媳婦?這是自我貼金呀!看來也是為了和我套近乎!」
她一番傾訴,大意是自己為了幫曹擁軍做成汽車貿易城項目,好不容易把劉大軍和劉金鎖兄弟糊弄的較為配合,做了不少前期工作;但是由于江城整頓土地市場秩序,學校的劃撥地難以轉變為商業用途,項目卡殼;曹擁軍不理解自己,常常責怪發火,今天見到劉大軍送給自己的拎包突然發飆,打自己的耳光,還罵「biaozhi!滾!」;今天來是請秦時月做主,主持公道!
他馬上開始了分析,得出幾點結論。一是汽車城項目的確很難推進了,曹擁軍很焦慮,近來聯系也少了,估計見自己的酒店生意紅火。臉面無光不好意思見面。二是曹擁軍與丁美蘭只是利用關系,沒有發自內心的愛意。三是丁美蘭和劉大軍關系漸漸緊密,劉送她拎包即是證據。她敢公開拎出來說明她骨子里的愛慕虛榮貪圖享受。
于是,他開始表演。先是對她的辛勞高度贊揚,拍胸脯表示勸說曹擁軍項目運作還是繼續要她參與,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輕易放棄撈錢的機會,給她機會會安分一些。接著勸說她和劉大軍、劉金鎖兄弟業務往來之外保持距離,對曹擁軍多關心照顧,他是個講義氣的人,會回報的。
丁美蘭一番道謝,接著貌似感激又開始流淚。秦時月打心眼里厭惡她,盡量壓抑著趕她走的沖動。
這時,丁美蘭的眼淚再次很快沒了,開口說了一句話,暴露她今晚來拜訪的真實目的。
她道,「秦哥!听說你在負責Z市一個大項目的引進工作是吧?」,他心里咯 一下,警覺起來,分析著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意識到隱瞞沒用,人家是知道了故意問的,于是回答是的。
她知道秦時月會問她提問的原因,主動說,「看來汽車城項目很難搞呀!我還不是想為曹總尋找新的機會!」
她又問,「和你們爭的是哪里呀!」他覺得她問的理由還算充分,于是告訴是南湖區政府。
她開口說,「秦哥!你負責項目引進,不為自己和兄弟賺一點呀?」他不能透露更多,于是說,「你的思路很活!我會轉達給擁軍,和他分析,要是項目能落戶Z市,看有什麼合作機會!」
丁美蘭此時的臉色陰轉晴,帶著一絲笑意。她起身走到秦時月辦公桌前,離他不到30公分距離,夸張地說著,「還是秦哥好呀!我真不知道怎樣感謝你喲!」,言畢一只手扶著桌沿,身子彎成S形,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神情,帶著迷離的眼神看著秦時月。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把持不住了,就要把丁美蘭拉過來。但是,他的心中響起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于是霍地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大聲喊著,「高峻!」。
他回頭裝著笑意說,「丁經理!我怕時間晚了你回去不安全,我叫高峻攔一輛的士送你回去。」
尷尬的丁美蘭厚著臉皮又說了一句話,「我能再陪秦哥說說話嗎?」。他回答,「我看更需要人陪著說話的是曹擁軍吧!」
一霎時,丁美蘭的眼神黯淡了,確認了秦時月內心對自己的看法,不覺緊咬嘴唇。
丁美蘭不再掩飾不滿和失望,一言不發隨高峻出門,秦時月才松了一口氣。
他思考著,該不該把今晚丁美蘭的拜訪告訴曹擁軍,最後決定暫時不說,免得氣頭上的曹擁軍動粗。
途中,丁美蘭叫的士司機掉頭往楚江大學開。她給劉大軍打了一個電話。的士停在學校南門口,她下了車。很快劉大軍開著小車出來接她,然後駛往城郊。
小車駛進城郊的沙湖旁的「湖光山色」休閑農莊停車場,看著滿臉疑惑的丁美蘭,劉大軍故作神秘地說「你別看著農莊外表不起眼,往屋子後面走,山坳後面的幾棟小樓是四星級的內裝修。」
他帶著丁美蘭走到臨湖且三面環山的一棟三層小樓前,經理武勝利早就等在門口。武勝利引導兩人上到三樓,打開臨湖的中間房間。推開門,丁美蘭「哇!」了一聲,證實劉大軍所言不虛。
武勝利剛走,劉大軍一把關上門,接著攔腰抱起丁美蘭,一把扔在床上。丁美蘭裝作抵抗,撩撥著劉大軍。劉大軍像一頭獅子撲上來,粗野地剝光丁美蘭的衣服!
當一切平靜下來,劉大軍不忘問一句,「蘭蘭!今天問了秦時月嗎?」,還沉浸在激情中的丁美蘭不悅,半天才慵懶地回答,「問了,確認Z市和南湖區爭奪卓越科技項目,Z市具體操作的是秦時月。」
劉大軍掙月兌丁美蘭的胳膊纏繞,起身穿睡衣,站在陽台門後注視沙湖夜色,遠處的燈光廖若星辰。
他自言自語,「秦時月呀秦時月!我該扶你還是絆你!」。
丁美蘭在床上想,「我也該選擇了!同樣是情人,曹擁軍當我是工具,劉大軍對我好臉相待,既然同樣不能給我名分,我選劉大軍!女為悅己者容,曹擁軍,對不起了!」
江仙蝶二周的請假到期了。江濤的情況穩定下來,不再出血,咽喉順暢許多。他鬧著要出院,在張桔花、江浩、常靜、江勇軍小兩口的極力勸阻下,接著再住了3天,還是出院回家了。
白善本對張桔花、江浩、常靜等都交代了江濤回家療養的注意事項,特別是在江濤一旦看到吃的藥的標簽時要注意解釋為預防。還幫助搞了陰陽病歷,一本記錄著真實的情況,一本寫著「肺部陳舊傷引起肺組織病變」。
對于白善本的精心醫治和一直熱誠的態度,江家眾人看在眼里,覺得自己運氣好遇到了一個好醫生。
起初白善本是看在秦時月面子上這樣做,後來似乎良心發現,做的很自然了。
他還記得秦時月說的那句「這叫她咋辦,要撐起一個家呀!」,他聯想到了自己,老家父母年邁皆病,自己的姐姐撐起了一個家,當時內心產生了一種情愫。這種柔弱的情愫也是後來醫院醫生「回扣案」爆發後他主動積極交代問題的感情基礎。
出院這天,白善本再次堅決拒絕了江家送上的紅包,江家眾人一起上真誠地想塞給他。他轉身就跑,一直跑到醫院辦公室,江家人才作罷。一時間,白善本二拒紅包的事跡傳遍一醫院。
第二天下午,白善本給江仙蝶打了電話,約她來一趟,假稱推薦一種特效藥。當她來到白善本的醫務室,白善本關上門,劈頭就問,「你認識Z市的秦時月局長嗎?」
她在腦海中搜索著,猛然想起來,從包包里掏出江勇軍婚宴上高峻給的名片,後面正寫著秦時月的名字,于是遞過去給白善本,「是這個人嗎?」
白善本長出一口氣,「就是此人!」,接著他原原本本把秦時月做的事介紹了。他這樣做的本意是為秦時月賣個人情,,他已經知道了江仙蝶的工作單位,以為秦時月想發展和中心關系。
江仙蝶震驚了,她不解,自己不認識這個人,為什麼他要幫助自己。于是她詢問白善本秦時月為什麼幫自己。
他雙手一攤道,「我比你還奇怪!我哪知道!」他心里想的是,沒見利益的事秦時月也干,這不像越來越精明的他。
江仙蝶在想,「看來,自己要當面致謝,問清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