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蝶魂 第五十五 蓮花湖鄉遇險(五)

作者 ︰ 夷陵笑笑生

派出所會議室里,正在進行緊張的談判。牛所長代表周四毛和胡家這邊談判,何進賢居中證明調和。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何進賢示意孔賢不說話。

之前鄉政府一位工作人員和派出所二位警察去不到300米開外的鄉衛生院了解周四毛的傷情,一到剛好周四毛正在拍片。醫院已經接到鄉政府和派出所的通知叫下班的醫生臨時加班為他拍片。結果很快出來,沒有骨折,但是右臂受擊打傷表皮流血皮下肌肉瘀傷,虧得冬天穿衣服厚才幸免骨折。

周四毛借勢鬧騰,嚷嚷著不相信拍片結果認為自己骨折了要重新拍片。醫生雖然厭惡但是還是當著眾人面又仔細看了片子,結論還是原樣。

醫生提出馬上包扎處理,周四毛不干又嚷嚷著去江城醫院。警察們看不下去了,終于呵斥他不要過分。

他翻翻眼楮道,「我要和你們牛所長說話!」。兩位警察和鄉政府干部都一愣,彼此都明白牛所長和周四毛既是一個村里的老鄉又是遠親,于是都沉默了。

周四毛于是給牛所長打電話,用哭腔好好表演一把。但是牛所長很快給在場的兩個警察打電話,兩人都小心地把醫生的話復述一遍。接著周四毛接到了牛所長電話,變得安靜一些,還說了一句「我委托哥哥談,听哥哥的信兒!」。

原來牛所長一听就明白周四毛又在借機訛人,于是電話里訓斥他幾句,還問他是否同意調解商量賠償事宜。周四毛以前就多次通過牛所長調解自己和別人的糾紛,他自認這次自己佔著理,肯定會得到很大利益,于是一口答應,一邊讓醫生包扎處理一邊听信兒。

听到周四毛的傷情和答應調解,派出所里的眾人都覺得事情的解決簡單化了,就是商談賠償事宜,那麼賠償款的數額就是關鍵。但是,當牛所長電話問周四毛的要求時,他開口5萬元,理由是傷筋動骨100天耽擱掙錢。

牛所長大皺眉頭,心里罵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但是他還是向胡家的代表提出來,果不其然這邊一邊罵聲。商量後,胡得貴提出一次性賠償2000元。牛所長同樣皺眉頭,示意胡家重新商量。何進賢也示意胡家這邊的人再商量。

但是胡家這邊的人覺得心里憋屈,認為是周四毛欺人太甚逼到家門才惹出的事,又見周四毛漫天要價,牛所長還幫他談判,于是賠償數漲到3000再也不漲了。牛所長使出一招,一拍桌子,「我不管了!你們要是不想談就走程序吧!」。

一時談判選入僵局。呼應著屋里的談判,派出所院子里的兩撥人互相對嘴對峙,好不熱鬧。

這時何進賢走了出來,他是出來透氣同時思考對策的。他也渴望談判盡快了結,但是這個談判是由牛所長主導的,誰能制約他?他一眼看見了肖豐年,眼前一亮,計上心頭。

他拉過肖豐年,嘀咕幾句。肖豐年于是走出派出所院子,一直走到街上打電話,站在院牆外的孫強听得清清楚楚。他說的是,「任所長在休息嗎?我是豐年呀!有個事麻煩你!」。他忽然看到了孫強,笑一笑,于是走到更遠的地方繼續說話。

幾分鐘後他掛斷電話往派出所返回,走到到門口朝孫強一拱手道,「兄弟听說了你掌劈周四毛的事,佩服!改日我請兄弟來我的山莊喝酒一敘!」。說完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孫強。孫強收好,笑著回拱手。

他剛走到院子里。牛所長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接完後面露驚訝半響無語,思考一會兒,離開會議室給周四毛打電話。回來後,他宣布,「自己盡了最大努力說服周四毛,對方提出8000元,還提醒胡家這邊的人誤工費的確存在。」

何進賢馬上附和提議胡家人商量,暗示事情僵持鬧大了不好。孔賢忽然有插嘴的沖動,何進賢底下踢了他一腳,他硬生生剎住話頭。

又經過電話溝通,最後雙方達成書面協議賠償4500元治療費據實給付;胡家人還加上一條,不能超標準治療。胡得貴作為代表簽了字。

牛所長坐等胡得貴回家拿錢,何進賢示意孔賢跟著胡得貴一起去。

孔賢一出來,曹彩妮沖上去抱住他不撒手,他窘迫地想掙月兌但是幾下後就不動了,嘆了一口氣說,「辛苦你了!謝謝你!我沒事!」。

知道談判有了結果是去籌錢,肖豐年掏出1000元現金遞給胡得貴,推遲一番他收下了。

肖豐年低聲告訴兩人孫強在外面等著,于是孫強載著兩人駛回酒樓。在酒樓何老板等眾人支持下很快籌集4500元,又返回派出所。

在春湖酒樓,孔賢才明白為啥何書記叫自己跟著來。原來這里守著的群眾怨氣很足,很多人起哄嚷嚷不給賠償看能怎麼樣。孔賢立刻意識到自己必須解釋說服,于是把派出所的情形細細道來,順便曉以利害。加上胡得貴的堅持和胡芙蓉的同意,眾人才漸沒反對。

當牛所長打了收條,才把呆在內室由一名警察看著的江勇軍放出來。

胡家人生怕他又犯橫,拉著他上車離開,返回春湖酒樓。

一見他,胡芙蓉上去抱著就哭。眾人大多舒了一口氣,也有群眾依然不服,議論著派出所牛所長代表周四毛談判很不地道。

眾人走後,牛所長回打了一個電話,正是打給在「湖光山色」農莊住宿區歇息過夜的任靖遠。原來「湖光山色」農莊是江城政法系統的人活動的一個據點,肖豐年因此結識不少江城政法系統的干部,正好今天江城南湖區派出所長任靖遠在這里宴客,于是搬動他幫著聯系牛所長說和不要太為難胡家人。他知道任靖遠認識牛所長,在莊園里一起吃過幾次飯。

其實這個牛所長的心理預期是賠償1萬元,自己要留個一部分的。但是任靖遠的電話打來了,言辭懇切,不得不賣這個面子。他也知道院子里的肖豐年的角色,幫著孔賢還可以理解,但是不知道的是為什麼他願意幫著胡家人說話?看來自己事後得調查一下。

此時,幾十公里外的「湖光山色」農莊,任靖遠躺在床上思考。白天他見到了江仙蝶一行,當時只是覺得巧。結果到了晚上就接到這個電話,所托之事涉及她和她的親戚。他不由得感嘆,自己沒來由幫這個女子二次了,一次在楚江大學大四校園,一次遠在這郊區。看來,命運也許還會有啥安排,使自己和這個女子有啥關聯!

事情辦妥,在派出所外何進賢向孔賢道辛苦,又見曹彩妮跟著孔賢不走,于是笑著向肖豐年說,「要不你的妹夫跟你回農莊歇息,明天我準假!」。孔賢急忙擺手,逃跑似的向鄉政府一溜小跑。

曹彩妮望著他的背影瞪了一眼,卻笑了,肖豐年也笑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了,江仙蝶三人和胡家人一起回去歇息。胡家人之前早就準備好了床鋪。也許是太疲憊了,兩個女子睡到次日十點才醒過來。

次日兩女子起床,見大家都早起來收拾好了在等她倆。經歷昨天的事,大家在一起商量下一步怎麼辦。孫強提議出去轉轉回避,胡家人都誠懇請見多識廣且這回又出手相助的他留下听听提建議。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討論,胡家人達成一致意見︰主動約征地專班談判,不管是農場之外的村地還是屬于農場的土地,只要不低于孔賢留下的資料中的補償標準的上限就可以簽約,同時盡可能留一畝菜田和一口魚塘;同時提出要自己挑選安置房。

孫強在旁邊听出來這個條件提的高專班未必答應,但是還是建議了一點,就是往後態度要主動但是不輕易表態,這樣既不激化矛盾又不輕易妥協。胡家人紛紛點頭。

這樣,江仙蝶此行達到了目的,雖然過程驚險曲折。胡家人都覺得應該重謝孔賢,于是叫江仙蝶約孔賢來家里做客吃飯,胡家人想準備一個紅包奉上。

結果她一打通電話,那頭孔賢又壓低嗓門一句「我打來!」。之後孔賢回電,急急說了一句「你們不要講客氣!這幾天情況很復雜,我不能和你多講了,改日我來江城拜訪你面談。」,就掛斷電話。這邊眾人都理解,于是約請作罷,決定尋機再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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